賀行的目光冷冷的轉到李濤的身上，李濤親眼看到在這一瞬間咖啡不冒熱氣了，從一杯熱咖啡直接變成了冷咖啡。而更冷的是賀行說的話：“在你來賀氏集團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永遠不要試圖糊弄我，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即便李濤沒有和賀行對視，可是豆大的汗珠還是滴滴答答的順著李濤的額邊滑落，汗珠滴落地麵的時候仿佛發出了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從他在賀行身邊工作那天開始，或者說從他來賀氏集團麵試開始，他就知道賀行的可怕之處了。不誇張的說，在過去的四年裡麵，他每天在賀行身邊工作都是提心吊膽的，對賀行的命令更是言聽計從。今天因為他“欺騙”了賀行，此刻他的小腿肚子已經開始打架了，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抵抗力，便將最近公司發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告訴賀行了。而賀行到底是賀行，他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鐵青到現在的平靜，聽完李濤將所有的事情說完了之後，賀行隻是平靜的說了一句：“身為助理，你隱瞞了我這麼多事情，這個月的獎金全部扣除。”李濤急了，著急忙慌的解釋：“賀總，你冤枉我了，是董事長讓我不要告訴你的。”“還敢狡辯？”賀行的的眉毛皺了皺，冷冷的說：“如果董事長工作太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覺得我隻是扣除你一個月獎金這麼簡單？”李濤滿肚子的話全部憋回去了，他委屈的看著賀行，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一張臉滿是無奈。那邊賀行重新低頭看著電腦上的財務報表，招標失敗是他沒想到的，按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甲方早先說過招標隻是一個過場而已，沒想到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他要想的是如何處理眼前的問題。雖然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賀老爺子已經挽回了部分損失，但丟失這幾個億的項目豈是這麼輕鬆可以處理的了的？賀行緊皺的眉頭還沒放下，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沒有鈴聲，但是手機震動的聲音在安靜的VIP候機室裡已經足夠刺耳了，周圍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賀行的身上。“喂，周叔，怎麼了？”賀行淡定的將電話接了起來，絲毫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覺。李濤在一旁敬佩的看著賀行，如果是他的手機吵到了彆人，他一定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到底是賀行，心理素質高的不行，對旁人的矚目視若無睹。誰料接了電話沒幾秒賀行的臉色變了，他丟下一句“我馬上過去”，然後便匆匆掛了電話。李濤以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匆匆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推著兩個人的行李箱跟在賀行的身後。 幸虧他們是開車來的機場，也幸虧賀行雖然著急，但是至少沒有直接開車離開，至少李濤的車門還沒關嚴實，賀行已經一腳油門發動了車子。接下來賀行讓李濤真切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蘭博基尼的生死時速，在他還沒係好安全帶的時候，因為速度太快他的腦袋已經和車門來了個親密接觸，接下來的時間裡他為了不讓自己的腦袋遍地開花，隻能死死的抓著上麵的把手。車子風馳電掣般的駛出了機場，朝著市中心而去。等到李濤終於適應了現在的節奏之後，他小心的看著賀行詢問：“賀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被你這個烏鴉嘴說中了，爺爺出事了。”賀行百忙之中不忘回頭狠狠的瞪了李濤一眼，說話的聲音陰冷的就像是地獄吹過來的冷風：“以後你再對我隱瞞任何事情，你就自己收拾東西從核實大廈滾出去。”“賀總，我保證衣服絕對不會了。”為了提高自己話語的可信度，李濤甚至還將左手舉起來，做出了一個發誓的樣子。他的一番表忠心的話自然換不來賀行的答複。幾分鐘之後李濤才終於意識到好像有些情況不對勁，他從來沒說過賀老爺子會出事，是賀行剛剛自己在候機室裡麵說如果賀老爺子出事的話怎樣怎樣。話雖這麼說，可是就算借給李濤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和賀行理論到底是誰詛咒賀老爺子。平時從機場到賀氏集團需要一個小時，可是今天在賀行超高的車速下，他們竟然用了不到四十分鐘。最讓李濤驚訝的是，這一路上他們壓根就沒怎麼遇到紅燈，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過來了，這運氣好的李濤也不得不驚訝。今天是工作日，但是此時已經是傍晚，賀氏集團基本不加班，偌大的一棟樓，大部分的辦公室已經熄燈了，就連一樓也隻亮著昏黃的節能燈。賀氏集團一樓總服務台的客服已經下班了，隻有兩名保安站在門口，冬天的寒風凜冽，夜晚尤其誇張，保安穿著厚厚的衣服縮著脖子正站在門口發呆，偶然看到賀行過來，忙挺直後背打招呼：“賀總好。”賀行頭也不回的進來了，李濤邁著大步子匆匆跟在後麵，他遠遠的聽到兩個保安的嘀咕聲。一個疑惑的問：“今天晚上怎麼了，董事長一個多小時前過來了，現在賀總又過來了？”另外一個壓低了聲音說：“為你好，這些事情你還是少打聽的好，董事長和總經理來公司當然是有原因的。”路上四十分鐘裡，李濤也沒搞清楚賀老爺子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本來以為賀行應該去醫院的，沒想到賀行直接來公司了，這更是讓李濤一頭的霧水。兩人一路進電梯，出電梯，到了頂層，賀行路過自己的辦公室並沒有停下，反而直接朝著走廊的儘頭走去，那裡正是賀老爺子的辦公室。賀老爺子喜歡熱鬨，他的辦公室設計在最裡麵，兩邊牆壁都是落地窗，可以欣賞到A城繁華街景，也可以眺望不遠處的江景，是整層樓最安靜，風景最好的一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