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端跌下,卻還保持本心,努力奮鬥,這樣的人,怎麼會不叫人心疼呢? 聯想到,他曾經的生活,李湘蓮更是心疼。 他不過十八歲,卻經曆過彆人一輩子都沒經曆過的事情。 她看著那封信,決定從今以後,榮辱與共。 李湘蓮從沒想過,自己會真的願意冠上另一個人的姓氏。 在她來到這裡之後,從沒想過自己會嫁給某個男人。 她可能會在父母的安排下,或者說是在父母的壓迫下,嫁給某個從不相識的人。 就此,過上平凡的日子。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所有人都是這樣過的,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例外。 她在心中思索著,三年。 她等的起,也願意等。 武鄉郡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他們這些,從四裡八鄉趕來的大夫們,也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鄉。 老大夫經過這一遭,也算是積攢了不少經驗。 當然,收獲最多的還是李湘蓮。 她不僅鍛煉了醫術,積攢了經驗,更重要的是,她與田君昊之間的事算是定了下來。 她從沒問過,田君昊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需要時間。 但是,她願意等。 願意等一個,可能永遠不會來娶她的人,三年時間。 這些大夫們要離開,最舍不得的,反倒是將軍一行人。 事情還需後續的收尾,到了這一步,就和李湘蓮他們這些民間大夫沒關係了。 治療到最後,所剩藥材完全不足,他們之後拿著僅剩的藥材種類,想儘辦法的進行配伍。 既要做到君臣相左,又要使有限的藥材,發揮最大的效用。 他們絞儘腦汁的想。 在這過程中,甚至還出現幾個不錯的藥方。 這極大鍛煉了他們配伍的能力。 最後,剩下的病人不多,他們依照病人的特征,在藥方中進行增減。 如此一來,就連李湘蓮這個渣渣,都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他們離開那天,全城相送。 她看著站滿大街的人群,隻覺得無比的欣慰。 那些村民熱淚盈眶,隻看著他們的神色,就能感覺出他們的激動之情。 真的要離開了,回想起在這邊發生的事,李湘蓮才覺得舍不得。 她從中受益,這些向她表露感激的村民,是她費儘心思,救過來的。 老大夫對她悄悄的說:“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樣的場景,你得習慣。” 她在離開的人群中,田君昊遠遠的注視著她。 此次相彆,下次見麵不知何時。 他的姑娘,已經發光發亮。 被吸引的,肯定不止他一人。 他要迅速的解決自己手邊事,然後去將自己的姑娘娶回來。 朝陽漸漸升起,他們雙方,就此,踏上各自的征程。 在回去的路上,老大夫沒忍住,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 “丫頭,你手上還有沒有彆的醫書啊?我看你拿出的那本醫書,想必家學淵源。” 這哪裡是旁敲側擊? 明明是打直球,當麵詢問吧。 李湘蓮想了下,索性編了個故事。 “我家祖輩,曾在大戶人家做過學徒,略懂一點醫術。至於醫書,是沒有的。” 她絞儘腦汁的思考著,妄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一個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八裡村的土著,怎麼可能會有傳世醫書? 這都不用問彆人,隻用問他們同村的人,便能知道個一二。 “老爺子,就那一本已經是我的傳家絕學,再多的可就是真沒有了。” 老大夫半信半疑。 不過說來也是,這樣珍貴的醫書,一本足以傳家。 要是再多幾本,在杏林中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李湘蓮心懷忐忑,生怕自己扯的謊被戳穿。 老大夫雖然對她一直很好,但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再謹慎都不為過。 “說起來,這次的核瘟我們處理的這樣好,能不能流芳百世?” 老大夫哈哈 大夫哈哈大笑道:“彆說流芳百世,就是流芳千世都不為過。咱們可是解決了千古難題,你這妮子再大膽點想。隻要你能想得到的,什麼都不為過。” 說到這,老大夫的心情明顯暗澹下來。 “你說這也是,明明是你拿來的醫書,要不是你,這次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解決?最後你卻沒有得到半分讚賞!” 李湘蓮心中倒沒覺得自己有多受委屈。 她也不是全靠自己。 更何況,自從朝廷讚揚大夫們的文書下來之後,這些人總是為她鳴不平。 這種話題,提一次就遺憾一次。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甚至安穩地走到他們麵前,都是依靠空間。 那這樣說起來,最受委屈的豈不是空間? 功勞最大的都沒說過什麼,何況她呢? 空間吸收完田君昊的玉佩,一直沒說過話。 它戰戰兢兢的,以為隻要自己裝死,李湘蓮就不會拿它怎樣。 事實也是如此。 因為長久的忙碌,李湘蓮徹底將這件事拋出腦後。 她每天忙的腳打後腦勺。 有時候,甚至連睡覺都覺得是種奢侈。 這種狀況之下,哪有心思有空間算賬呢? 回去的路上,老大夫也不忘教她東西。 如果說,老大夫之前願意教李湘蓮,是出於關照小輩的心思。 那麼現在,他則是完全起了愛才之心。 一個姑娘家,能忍住旁人的流言蜚語,還有一定的天賦。 甚至,在天賦之上,這姑娘還不怕苦不怕累。 這林林總總的加在一起,怎會不叫他愛才? 李湘蓮倒是沒想那麼多,難得有這機會,她當然要好好學習才是。 至少,在將來麵對空間中的醫書時,她不用再犯難。 天知道,她是怎麼學過來的? 在她們回程的路上,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揚起一陣風沙。 那飛揚而起的灰土,撲了他們兩個人一臉。 “這人可真沒素質,這麼窄的路,萬一真撞到人怎麼辦?” 李湘蓮不耐煩的抱怨著。 老大夫安慰正處於暴躁情況的她。 “你年紀還小,這種事以後遇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心懷不忿的說:“等我有了馬車,我絕對不像他們一樣。” 老大夫隻笑不說話。 他們是走著過來的,如今也要走著回去。 兩人來的時候行李就不少,這回去的路上,行李更加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全都背在背上。 居民們熱心送他們的東西,也被他們背著。 不誇張的說,兩人身後背著一個家。 這麼沉重的負擔,連李湘蓮力氣這麼大的人,都感到疲憊。 更彆說年紀更大的老大夫呢。 兩人走走歇歇,回家的速度特彆緩慢。 他們前後離開了兩個月,在武鄉郡的日子,忙得昏天黑地。 一時之間,甚至以為自己還在疫區。 李湘蓮經常半夜驚醒,猛然抬起頭,卻發現自己住在營帳中。 是啊,忙著搶救病人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許久。 可她總是繃著一根弦。 哪怕離開那裡,這根弦還是一直繃著。 李湘蓮以為隻有他自己這樣。 那天,她睡得晚,發現老大夫營帳中有動靜。 她出聲詢問。 “沒什麼事,你先睡吧!我就是,沒睡好。”老大夫回到。 那邊又悉悉索索一陣子,才安靜下來。 她猛然意識到,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那樣。 還有老大夫,也是時時刻刻的念著,想著病人。 在武鄉郡的日子,會在他們的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不後悔的。 終於見到那扇熟悉的城門,李湘蓮可以說時衝了過去。 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她總算回到家了。 老大夫邀請她先去醫館,洗漱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回家(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