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鳴驚人(1 / 1)

秋日宴,從上半年推遲到現在,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開展了。 雲湘書院的學子早早的盼著這一刻。 霍天瑞穿著一身新衣,跟隨與他交好的學子,一同進入。 眾人齊齊恭賀他,“霍兄,此次科舉,您拔得頭籌,恭喜恭喜。” 霍天瑞照著回敬道:“同喜,諸位仁兄多年苦讀,如今金榜題名。願大家前程似錦,金鑾殿在相見。” 他弓著腰,對眾人祝賀道,擺出一副極為謙遜的姿態。 寒暄片刻之後,他們隨著眾人來到院中。 縣城中有專門的院落,專為舉辦這些宴會而設立。 霍天瑞家中雖不富裕,卻也是第一次過來。 在他眼中,這裡樣樣精奇。 範大儒與雲夫子坐在書房之中,在此下棋。 “你這老匹夫,可是輸了我一字。” 範大儒點完棋子過後,對著雲夫子說道。 雲夫子一臉懊惱的撿棋。 “也是我一時疏忽,叫你鑽了空子。那麼明顯的一處陷阱,你說我怎麼就沒看到呢?” “話說,今年的這些學子,你可有看上眼的?” 範大儒點著他說道:“你呀你呀。我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地邀我前來,定是另有目的。” “那你可有心儀的人選?我手上倒是有一個合適的學子,聰明又上進,懂世故卻不過分圓滑。今秋科舉,他可是榜首。” 範大儒興致闌珊,“我如今心思並不在這。倒是你,手下一直缺個可心的徒弟。遇到這麼好的人選,不如先下手為強。” 雲夫子沉默著搖了搖頭,“我啊,怕是還不夠格。” 隻聽見,外麵隱約傳來學子談論詩詞的聲音。 他們順著聲音看去,隻聽見外麵無比熱鬨。 諸位學子,正在討論一篇詩文該如何做。 秋日登高,意氣風發,隨便一個話題都能叫他們討論許久。 今日,就是以秋為主題叫他們寫出一篇文章。 限時一柱香,寫好之後,湖上名字統一交上去。 最後,交由諸位大人來評判。 一炷香眨眼過去,這些學子有的抓耳撓腮,有的胸有成竹。 霍天瑞看著手上的詩文,搖了搖頭。 與他交好的孫誌過來,他立刻將手上的詩稿翻了個麵。 “你成績這樣好,寫的自然也是不俗。何不叫大家一同觀賞。” 霍天瑞搖了搖頭,“我於詩文一道,沒什麼研究。現在拿出來,不過是貽笑大方,何必自討沒趣。” 孫誌笑著打了個哈哈,“霍兄不愧是端方君子,對自己要求之高,著實要我等佩服。” 眾人一起將這個話題揭過。 偏偏,林和同不願意了。 他在家中休養許久,自認為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逮住這個機會,連忙跑了出來。 他孤身一人前來詩會,因為他家中的權勢,沒有人出言阻礙他。 於是,他非常順暢的長驅直入。 門口伺候著下人,連邀請函都沒檢查,恭敬的將人迎進來。 他一進來,就聽見霍天瑞這樣說,心中很是不平。 “你這人好生虛偽,既然寫了詩文,為何不拿出來叫眾人評鑒一番?是好是壞,還是要由我們看過再做決定!” 眾人話鋒一轉,對著他說道:“林兄說的極是。霍兄在書院當中是出名的才子,如今怎麼會連詩文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肯拿出來叫我們品鑒一番。” 林和同卻不滿意,皺眉看著他說道:“你說話倒也不必如此陰陽怪氣。” 那人訕訕,敗興而歸,隱於人群之中,恨不得自己從來沒來過。 壓力給到霍天瑞身上。 見眾人這般心急,他索性直接將文稿交了上去。 “這畢竟是寫給書院夫子,叫他們過來品鑒的。不如先等夫子看過,再由諸位同窗討論可好。” 為了給自己留個後路,他特地說道:“某於詩文方麵,實在不佳。叫諸位見笑了!” 林和同來到他身旁,踮起腳都夠不到他的肩膀。 霍天瑞彎了 瑞彎了下腿,才叫他碰到。 他拍了拍霍天瑞的肩膀說道:“既然寫了出來,就應該大大方方的交給夫子。否則豈不是浪費了你一番心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點小忙,我就不要你來感激我了?” 霍天瑞驚疑的說道:“謝謝?” 可他林大公子說完這句話,直接轉身來了書房。 這裡人太多,隻要他一出現,各種阿諛奉承者,都如同那見了腐肉的蒼蠅一般,煩不勝煩。 他一臉嫌棄的離開。 詩稿交到他們二人手上,他們一眼就看到上麵霍天瑞的詩文。 範大儒上感興趣的拿起來。 映入眼簾的,先是那一手正楷。 不出挑卻也不出錯。 端正之餘暗藏筆鋒。 兩人評鑒一番,便將詩文排出好壞。 揭曉詩文的時候,範大儒才與雲夫子相攜過來。 眾人很是期盼,都想知道自己的文稿在二位先生眼中,印象如何。 看著這些學子期盼的眼神,範大儒叫來幾個學子,叫他們將優秀文稿貼到牆上請眾人品鑒。 孫誌一眼就看到霍天瑞的詩稿。 “霍兄,你一向謙虛,沒想到詩文竟寫的這樣好。” 眾人被他一聲叫了過去,圍在他的詩稿麵前討論著。 連連誇讚起來。 從書法誇到詩稿本身,無論是哪一方麵,都確實出色。 “這誰寫的詩,這字怎麼這麼難看?” 忽然,一篇字體非常淩亂的詩稿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字有大有小,行距排布極不規範。 範大儒詫異的上前看去,他倒不記得自己曾經瀏覽過這樣一篇詩文。 想來是出了什麼錯。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好詩,好詩啊!寫這詩的人,必有大才!” 範大儒高興地拍手大喊道:“不知是哪位學子,做出這樣好的詩文,還不出來一見。” 李湘蓮穿著一身學子服,衝著範大儒拜了下去。 “學生不才,還請先生指點。” 範大儒捋著胡子大聲笑道:“你寫的這樣好,哪還有需要我來指點的?” 眾人卻竊竊私語道,“你們誰在書院中看過她?這人著實麵生…我怎麼覺得她是一女子?” 孫誌斜了他一眼。 這人一定沒娶過妻,連這麼明顯的姑娘都看不出來。 這可不就是一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姑娘! 範大儒說道:“姑娘是如何混進來?這秋日宴,不說設置了多高的門檻,至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李湘蓮施了一禮。 “民女聽說先生的大名,心生敬仰,特地前來拜見。如今看來,先生確實當得起大儒之名。” “哈哈哈”範大儒捋著胡須大聲笑道:“你這女子好生有趣。若你是男子,我必將你收一門下,好生培養。” 他看著李湘蓮嘖嘖歎道:“可惜了!” 可惜有這樣的好的文采,卻不過是一女兒家,縱有天大的文采都不得施展。 林和同聽說這時正在揭曉詩文,連忙趕過來。 誰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他快步上前,連忙將她拉到一旁。 “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哪裡是你一個小女子隨便能來的!” 他使勁全身的力氣拉她,沒拉動。 李湘蓮的腳,就像焊在地上一般。 他轉頭看著她說道:“你就是來找我,也不用費這麼大的力氣。隻要你來林府,隨時都能看到我。” 李湘蓮蚌埠住了。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我來是有正事要辦!” 這人的臉彷佛有盆地那麼大!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大儒,學生有一事相問。如今這個朝代,對於女子的壓迫是否過於嚴重!” 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她無理取鬨。 範大儒饒有興趣的問道:“你為何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