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怠慢(1 / 1)

可他,也沒得辦法。 隻看脈桉,他就知道這人的病證有多難以處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院正,最後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上前搭脈一看,隻看他脈象虛浮,一副瀕死之兆。 不過餓了兩天而已,她的兒子就成了這副模樣,任誰也無法接受。 城陽公主大怒。 “我管你們內部如何處理?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平生第一次,她什麼都不再顧忌,做出一副潑婦模樣。 京都城中,誰不知道這位公主最難伺候? 院正也是沒辦法啊! 再說了,這是你們家孩子自己惹出的麻煩,與我們又有何乾係? 但城陽公主不這樣覺得。 大門一關,將人變相軟禁在府中。 誰要是敢出幺蛾子,就地格殺勿論。 院正硬著頭皮,再也說不出個不字。 他們耽誤的起,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嘛。 但她兒子的性命,如此尊貴,怎麼會是這些不是天高地厚的人相比擬的? 院正擺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無奈之下,城陽公主願意廣納人才,張貼布告,隻求能招攬能人異士來解救她的孩子。 這也是無奈之舉。 楚嘉穎身患重病的消息一傳出去,將來可怎麼是好? 可為今之計,已經叫她顧不得將來的影響,隻想保住她兒的性命。 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很快便在京都城中掀起巨大的波浪。 冬日寒冷,李湘蓮在家中呆著無聊。 出門一看,就見眾人聚集在布告欄麵前,不知在看些什麼。 她湊過去一看,楚嘉穎那小子居然得了重病,馬上要魂歸西天了? 就不提楚嘉穎之前曾幫過她,隻說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情,也不好叫她坐視不管。 為了這,她當即決定立刻回空間仔細翻查醫書。 隻求能救他一命,好全了二人的交情。 李湘蓮是拚了,可有人卻想拍手叫好。 城陽公主一向勢大,她行事囂張跋扈,教養的楚嘉穎也是一脈相承。 總有人想要趁機渾水摸魚,落井下石。 經過她拚命翻找,總算在醫書的某一個角落查到,可以醫治他病症的辦法。 隻是上麵說的不甚明確,她也不確定是否要為了這些微的生機拋家舍業,將自己的家人拋諸腦後。 李湘蓮還做不到這麼大公無私。 她在這邊猶豫不決,但有些人可不顧這些。 這麼好的機會,誰要是不把握住,誰就是大傻叉! 揭榜者甚多,但能治好病情的人卻寥寥無幾。 因為他們胡亂的醫治,原本的身體都遭他們折騰的不像樣子。 楚嘉穎也是受了不少的罪。 多虧有太醫院的院中從中周旋,將對她身體的損傷降至最低。 才叫他又苟活了一段日子。 連日來看不到希望,已經叫城陽公主很是憤怒。 “一個個都不爭氣!那姓周的,也是我皇兄高金聘請,好生養著的。你看看他現在,那還有一點太醫院院正的影子?我的孩兒,再這麼折騰下去,怕是命都要沒了。” 做娘的,她心疼啊! 院正垂下頭來,默不作聲。 遇到這麼多不靠譜的民間大夫,他也覺得頭疼。 “大人,這事恐怕要遭。卑職怕公主她不耐煩了。”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吃喝都在這個小院子裡。 院正也是很無奈啊。 連著來的疲勞,叫他頭上的白發都多了一些。 眼下的黑眼圈,比哪個時候都重。 灌下一杯濃茶,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強製性的叫自己提起些精神來。 “這麼多藥方,總是能找到一味合適的。” 田禦醫重重的歎了口氣。 哪裡是這麼容易的? 有些大夫,隻是多看了兩本醫書,就敢大言不慚的宣稱自己醫術精湛。 更有甚者,連最基本的醫理,君臣配伍都不清楚,就敢大著膽子揭了皇榜。 他們交過來的藥方,那可真是狗屁不通啊! 二人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院外忽然跑來個下人,高舉著一封信。 “大人,還請您看看這副藥方。” 經常在楚嘉穎這屋伺候的小廝,高聲喊著衝了過來。 兩位禦醫已是頭昏眼花,見他這樣莽撞,二人對視著搖了搖頭。 這城陽公主,顯然已是急昏了頭。 醫術何其艱難,那你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的。 又不是曾經的鄭神醫,隨便一副藥方,都叫他們研究了這麼久。 雙方並不將其放在心上。 漫不經心的拿過信封,展開一看,眉頭緊皺。 “大人,我怎麼看這幅藥方的君臣搭配得當,或許可以一試。” 院正也是不敢相信。 民間藏龍臥虎,或許有些能人為被他人發現也是有的。 但他細心謹慎,並 慎,並不願意如此草率型的事。 多日以來,楚嘉穎的身體尚且不是很好。 數不清的藥材灌了下去,還是有院正在才叫他免受苦難。 可這隻是一時的。 那麼多數不清的藥材作用在他的身體上,定然留下些許的後遺症。 如今,一同爆發出來,可不是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楚嘉穎的生命一度垂危。 二人著急忙慌的趕過去,搭脈施針一氣嗬成。 “大人,怕是要用那個了。” 二人不敢明說。 為這些皇室中人服務,總是要有自己的手段。 院正進入太醫院已經四十餘年,比田禦醫多出不少經驗來。 但如今遇到這種病症,他從前的經驗全都不管用。 他硬著頭皮說道:“再等等。若是真用下那味藥,隻怕他將來就要纏綿於病榻之上。就是能活命,恐怕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在這種家庭裡,成為廢人無異於要他的命。 不到必要,院正是絕對不會拿出那味藥的。 又是幾針,隻見他頭上身上紮的密密麻麻的,全身上下沒個好地。 這院子,早叫城陽公主叫人把守住,絕不叫任何風聲傳出去。 二人被軟禁在這,更是不敢忤逆城陽公主的命令。 在他們二人沒注意的時候,就像一小廝輕巧地跑了出去。 不消片刻,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傳到了城陽公主耳中。 她大怒。 楚嘉穎生病這些日子,從前的禮儀全都喂了狗。 再遵守禮儀,也不能叫她的兒子回來。 隻見她風風火火,目的迅速,率領眾人直奔楚嘉穎的院子。 “爾等住手!” 她身旁一直伺候的老嬤嬤,哭倒在二人麵前。 “二位大夫,我家少爺年紀還小。年紀輕輕的,不能服用此等虎狼之藥啊!” 她一直在城陽公主身旁伺候,自然聽說過這種藥的危害。 服用這種藥物之後,或許能保住一條性命,但這人幾乎也相當於是完了。 他們家,怎麼能允許這種廢物? 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少爺,一向驕傲極了。 若是真的服用這種藥,餘生該怎麼過啊? 越想也覺得心酸,熱淚湧了出來。 二位太醫看著一隻哭訴老嬤嬤,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救人呢! 您這麼著急哭喪是做什麼? 院長是主力,田禦醫主動接下這個向病人家屬解釋的苦差事。 “您放心,不是必要,我們一定不會用那種藥物的。” 他伸手將老嬤嬤扶了起來。 為了叫她能順利站起來,他的雙臂不免使了些力氣。 若不是連日操勞,他又怎會如此弱雞? “您請放心,為了將你家公子救回來,我們一定會拚儘全力的。” 就是為了他自己這條小命,也絕不對不能讓你家公子死去啊! 老嬤嬤哀聲苦求著,“你可一定要儘心儘力。若是不儘心,我家公主必定不能饒過你們。” 可不是嘛。 就是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他們也不敢敷衍了事啊! 城陽公主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老嬤嬤表現的過於激動,甚至不顧禮儀。 可這些話,正是她想說的。 哭訴一番之後,老嬤嬤智商上線,連忙將無關人等請出去。 “公主,不如咱們二人去外麵等候吧!在這裡,恐怕會打擾兩位禦醫施救。” 城陽公主眼淚那是嘩嘩的流。 淚眼模湖中,她點了點頭。 兒子的小命還攥在這兩位禦醫手上。 若是他們不能將人救回來,遲早是要收拾他們的。 一套針法紮下來,足足叫院正大人吃儘了苦頭。 田禦醫好歹還有那麼幾分機靈,連忙衝過去將院正大人扶住。 “大人?” “我還好。” 在田禦醫的攙扶下,他慢慢坐到一旁的床榻之上。 “病情算是穩住了。可惜你針灸不好,否則再加上你,我還更有把握一些。” 田禦醫羞愧的說到:“是卑職學藝不精。” “術業有專攻。你善小兒病症,在這方麵有些不精也是可以理解的。” 隻是,技藝精湛些,當然再好不過了。 院正大人下了醫囑,叫田禦醫多多的照看。 他本人實在支撐不住了。 拿到藥方,自然會有楚家的下人拿去煎藥。 為了叫他家的大少爺早日康複,這個院子早就不知塞滿了多少人。 隻是現在性命攸關,二位禦醫才沒得到平時的禮待,稍顯怠慢了些。 若是尋常,早就奉上重金,必叫他們二人過的舒舒服服的。 醫者雖為匠人,卻掌管他們的性命,也是能獲得這些人的尊重的。 誰能保證,自己百毒不侵,終生不生病呢? 田禦醫一邊守著楚嘉穎,一邊看那信封中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