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幕後黑手(1 / 1)

大牢之中,黑暗,陰沉,即便是大白天,進入這裡也會因為裡麵的陰冷而被治鬱心靈。同樣的刑房,同樣被綁在“大”字上的人。局勢危急,亟需找到一個突破口的孟津感覺肩膀上像是壓上了一個沉重的擔子,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奈。再看到行刑架上綁著的,那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模樣的光頭,心情不爽的孟津一耳光子就刮了上去。“啪!”的一聲清亮的聲音,假和尚腦袋上的假頭套都被打掉了,露出了裡麵灰黑相間的頭發。“呸!”臉上立即浮腫起來一個血色手印的假和尚,嘿嘿笑著,衝著孟津臉上吐出一口血痰。不過下一刻,勁風響起,血痰原封不動回到了假和尚嘿嘿笑著的嘴裡。又被孟津往下巴上一頂,讓他一口咽了下去。“自取其辱。”孟津冷聲道。“狗官,你完了!你抓我了,你也彆想好過,殺你的人肯定已經在路上了。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那吃飯的家夥,怕是留不到明天了!”假和尚怒嗬道。“招呼他。”孟津對著假和尚,有些沒興致,吩咐了周巡一聲。“是!”那位李大人還在縣衙裡等著,時間緊迫,周巡也不廢話,拿著最酷烈的手段,朝著假和尚的身上招呼。假和尚先開始還硬氣了一會兒,但還沒等到刑具走到第二件呢,鐵打的壯漢就已經痛哭流涕的求饒了。“吱呀~”忽然在刑房外麵的走廊裡,負二層大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了進來。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已經在痛哭流涕大聲求饒的假和尚忽然止了聲。孟津和周巡、孟雲波等人,也朝著後麵刑房的鐵門看去。“噌!”周巡手握刀柄,已經拔出了一截,在油燈之下閃爍著森亮的寒光。孟雲波握緊了腰間的左輪手槍,緊緊的盯著大門。外麵不是有民兵把守嗎?作為軍人,這些去年響應國家征召命令,來自吳州的民兵,是為了維護當地治安,配合當地官員施政,而被分配和安排在這裡的暴力機構。即便到了現在,在警察製度還沒有正常運轉之前,也還是按照戰時狀態,按照國防部民兵司令魯飛虎的命令,聽從他們這些當時隨著一路、二路軍南下所安排的主官之命令。民兵營與地方沒有去牽扯,平日訓練也幾乎不會出營,在楚江省的關係非常純粹,西城縣的民兵營就是聽從孟津的,即便是楚江省的那些高官,也根本指使不動。現在,剛剛都沒有聽到打鬥聲,就有人進來了,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會是幕後黑手嗎?刑房中的人,包括被捆綁在行刑架上,鼻青臉腫一身血汙的假和尚,此時也瞪大了腫脹的眼皮,用那一雙變得視力模糊的眼,緊緊的盯著門口。 腳步很多,也很淩亂,最終在門口停下。“惠安在裡麵嗎?”外麵一個聲音問道。孟津精神一震。這個聲音很熟悉!“喬大人?”孟津站起來,朝著鐵門走去。“是我,把門打開吧。”喬敏山說道。孟津和孟雲波對視了一眼,孟雲波點了點頭。孟津走到門口,打開鐵鎖,開了鐵門。門外,喬敏山站在那裡,民兵團的團長也在。怪不得外麵的民兵營沒有阻攔。雖然不知道喬敏山為什麼親自來了大牢,但看到他身後的民兵團團長,孟津的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朝著喬敏山躬身行禮道:“喬大人安。”“你我之間不必客套。”喬敏山進來以後,伸手扶起了孟津,眼睛瞧了行刑架上的假和尚一眼。“雖然你我在金山郡,共事相處不到一年時間,但惠安你的性格和能力,我是了解的。在金山郡整個民兵團都是向我負責,昨夜你緊急動用民兵,自然會有人向張團長傳遞消息。今日一早我就派人來詢何事調動民兵營,你既然不願說,肯定是事關重大。可是今這事不對勁,兵馬司陳尋的人秘密進城,如今就隱藏在西城大牢的外麵。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狠角色,在大牢外肯定不是來給你送溫暖的。”喬敏山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們還敢殺官不成?”孟津皺眉道。如果殺官,還是作為國家中層的廳官,影響極壞,朝廷必然重拳出擊。“殺官不知道他們敢不敢,但劫獄他們是敢的。現在我在這裡,他們就得重新思襯一下要不要動手了。”喬敏山一撩袍服,端坐在了官帽椅上,看著掛在行刑架上的假和尚。他說這話,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也因為他身邊的警衛。作為副部級官員,光是來自中央特安局的警衛團隊就有十餘人,這些人手都是精銳,平常情況下,遠不是那些江湖中人能夠相提並論的。孟津心思電轉,短短時間裡,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躬身說道:“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我沒有及時向您彙報,還請大人責罰。”現在,這一件事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亟需破局之法。隨著張團長和喬敏山一起過來,孟津已經幾乎取消了對喬敏山的懷疑。畢竟,喬敏山同樣出身大族,家中不缺銀錢,年紀不大就已經是副部級官員,實在是沒有什麼作案的動機。而在這個時候,親自來到西城縣大牢裡麵找自己,也不是爭功搶功的做派。這個時候,喬敏山的到來,其實讓他的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扛不住,這個高個子和他一起扛,他的壓力就小多了。“究竟是什麼情況,跟我說說吧。”喬敏山見孟津轉變了態度,終於和他談論案件。當下,孟津將案子重點跟喬敏山簡要說了一遍。“槍械、青果……捅破天的大事啊!”喬敏山皺眉:“你給京城彙報過了嗎?”孟津搖搖頭:“派人給政法部西劍大人送去了密信。”“密信?為什麼不發電報……”話一出口,喬敏山啞然失笑:“你呀你呀,太謹慎了!”電報機在那裡有一套,在楚江省總督陳修正那裡有一套。他之所以不用,正是不信他人,太過謹慎。“經手的人越多,泄露的機會越大。不過,我還是沒有想到,消息還是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泄露出去,本以為至少能有一到兩天的緩衝期的。是下官考慮不周了。”孟津也是歎道。“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提前刺破了楚江省的這一個毒瘤。現在是我們主動發現的,如果哪一天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毒瘤破開了,那對我們來說才是要命的事情!不論是槍械泄露出來,還是青果這種大王三令五申的東西,都是能讓我們引火燒身的玩意兒!”喬敏山看著假和尚:“如今之計,時間急切,我們隻能和幕後之人拚時間了。瑞安,你親自跑一趟,將這個案件彙報給政法部西劍大人,國防部劉強大人。張團長,還要拜托你再調遣兩個民兵營過來,在大牢給我守住!任何人不得進出!”“是!”跟著喬敏山進來的親信付瑞安,和張團長匆匆出門而去。“段瑞麟!”喬敏山喊了一聲。地麵上,忽然有一個人從地麵上鑽了出來。這人身邊的地麵,變成了水麵一樣,隨著他輕輕一跳,就蹦了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就站在了刑房之中:“大人!”“你叫上彭飛,帶上一連的民兵,去城外金雁山莊抓捕陳尋!此事爭分奪秒,即刻就去!”喬敏山命令道。段瑞麟是他的警衛,同時也是他的武備佐官,具有協助他進行調查辦案的職能和能力,屬於特安局精心培養的高官警衛。“是!”段瑞麟抱拳應下後,整個人忽然掉落地麵消失不見,像是被大地給吃了一樣。“這個陳尋,原先是一個兵頭子。我已經盯著他一段時間了。之前盯著他,還是因為他暗地裡私自圈養私兵、養食客,這在新朝是不被允許的。今天金雁山莊的這些食客一有異動,段瑞麟安排在暗中觀察的人就已經發現了。這也是我判斷你有危險的原因。”喬敏山給孟津解釋了一下。然後看著假和尚:“時間緊迫,繼續審吧。”聽了剛剛的對話,此時的假和尚已經沒什麼心氣兒了。一股腦透露道:“我本是西城所的千戶,因為犯案逃去了寶山寺當了和尚,改朝換代以後,以前的兵馬司統領也就是陳尋找上了我。車行就是陳尋讓我建立的。之後,在他的指使下,我招攬了一些打手,建立了堂口,進行一些搶劫、綁票之類的活動,不過來錢的大頭,還是交易青石散。這些賺來的錢,留下半成用來建設幫派,其餘九成半都上繳給了陳尋。”他一邊說,孟雲波一邊快速在紙上記錄。“與陳尋勾結的還有誰?”孟津問道。“這個我真不知道,陳尋與我見麵並不多,通常隻是派遣他府上的管家來給我傳達命令。他也從來不和我說與任務以外的事情。”假和尚說道。接下來,孟津旁敲側擊問了幾句,確定假和尚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孟雲波拿起紙張,讓假和尚簽字畫押,之後被上了枷鎖,帶到了牢房單間關押。這時候,上麵傳來一陣叫嚷聲音。不久,有一個民兵連長下來彙報說道:“外麵來了一個青袍官,自稱都督府李玉湖,要見孟大人,我們將他攔在門外了。”“李玉湖?”喬敏山疑惑看向孟津。“今天早上,都督府的一個佐官來縣衙,想要提走這個和尚,和昨夜裡抓的那些人。我借口出來了,想來這位李大人是等不急了。”孟津說道。“嶽朗想要搶功?”喬敏山疑惑問道。這些舊景官員,如今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帽,一個個都被調動起了積極性,總督陳修正,這段時間拉著布政使王宗合,一頭撲在金山郡的工業經濟區上,就是想著能在年終考核的時候得個高分,不至於被刷下去。這些人嗅到能增加政績的案件,就像是嗅到腥味兒的貓,來搶功也不值得奇怪。“下官以為此中可能還有隱情。”孟津說道。“怎麼說?”喬敏山問。孟津說道:“此人在得知我抓到假和尚的時候,瞬間的表情不太正常,讓下官產生了懷疑。”喬敏山聞言皺眉:“如果他們背後還站著嶽朗,這案子就麻煩了。”他和孟津一起,朝著外麵走去。不隻是嶽朗的官位更高,他的手中手中還有著一支2000人的剿匪部隊,在楚江省也不是一尊泥塑菩薩,是有著很大實權的。除了牢獄大門,有著喬敏山在這裡,李玉湖也不敢造次,被喬敏山幾句話就打發走了。李玉湖離開西城大牢,步履匆匆的朝著距離不遠的都督府而去。而一道視線也隨著他,進入了建築雄偉的都督府之中。楚江省都督嶽朗,穿著一件寬鬆的圓領,看上去像是一個生活優渥、養尊處優的胖員外。當李玉湖將事情一股腦彙報給嶽朗的時候,他發現都督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似乎這一切都已經知道了一樣。“知道了,你下去吧,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嶽朗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李玉湖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嶽朗從煙盒裡麵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身邊的小胖丫鬟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幾乎將整支煙吸入肺裡,然後徐徐吐出:“影子那邊怎樣了?”“影子大人已經回來了,東西也已經交給陳尋了。”旁邊給他點煙的胖丫頭說道。“嗯。”嶽朗點了點頭。不知怎的,他總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這讓他的心裡有些不安。“嗬,本官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不至於在這麼一條小陰溝裡翻船。”嶽朗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犧牲一個陳尋,這件事應該就這樣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