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清理出來一批人，名單在這兒，你先過目。” 有的在戚琉羽身邊伺候著，而有的，則是在雲宥餘身邊伺候。 近水樓台先得月，安排伺候的侍女是管家，管家一個大男人要是懂得這些小貓膩，怕是可以到大理寺報道了。 名單裡又不少熟悉的名字，名單還特彆標注了她們負責的範圍。 連廚房做事的都有，可見雲宥餘的魅力有多大。 名單裡的人數之多，令人咋舌。 連正宮都要感歎幾句的程度，要清理起來，麻煩還是有的。 戚琉羽有管家大權，清走這麼多人，還得看雲宥餘是否允許。 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打發離開王府，還得問過雲宥餘的意思。 若是仗著肚子裡的小東西，怕是很難服眾。 沉清菱反而覺得，戚琉羽不必要那樣賢惠，適度的恃寵而驕，反而能牢牢地抓住雲宥餘的心。 “你可彆小看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她們可會抓住男人的心。古玉卿那兒正好有不少，你要不去學習學習？”說起來，有好些日子沒見他，貴人忙著賺錢呢，古玉卿這京城首富的頭銜可不是空穴來風。 提到表哥，戚琉羽神色暗澹不少。 自打春日宴後，表哥整個人頹廢了不少，父親派人到王府過問，戚琉羽愣是沒透露半句。隻留著讓表哥自己一人好好療傷，她可不敢說出實情。 京城裡喜歡他的女子數不勝數，在沉清菱這兒碰壁，表哥可要傷心好長一段時間了。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我才不要去向她們請教。”戚琉羽可丟不起這臉。 沉清菱的意思她明白，大抵是七竅玲瓏心，戚琉羽怎會不知男人心底那點事兒。 “知道知道，她們可比不上你。對了，王府裡的事兒，你可得提前，正好朝臣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你得抓緊把這事兒給辦了。”錯過時機，戚琉羽再出手整治，怕是會惹人非議。 把人趕出府，每個人都得尋一個好的由頭，戚琉羽看著手裡的名單，左不過為了一個情字，倒是好辦。 身邊可用的人不少，翌日，雲宥餘再次來到春禧殿請戚琉羽回去，這次戚琉羽可算點頭答應。 可把雲宥餘給高興壞了，連帶著沉清菱被誇獎幾句。 “多謝這幾日照顧，我看她心情不錯，回頭我去尋些新鮮玩意兒給你送來。”雲宥餘相信沉清菱定是在背後出力了，女人最懂女人。 沉清菱苦笑著。她現在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的，便是自由。 皇帝這會兒加注在她身上的，可不單單是一樁婚姻，還有愧疚。 一方麵，是覺得強加在她身上，不該屬於她的使命而愧疚。另一方麵，是覺著沉清菱身為皇室人員，有必要為鞏固皇室做出貢獻。 怎麼想都沒錯，可沉清菱就是接受不了。 封為穆王後，雲痕頭一次與沉清菱相見，是在禦花園裡。 封王意味著雲痕能和雲宥餘一樣，上朝議事，今後忙碌起來，哪有時間和沉清菱坐下來談心。 玳冒守在亭子外麵。 盛夏的炎熱帶來的，不僅僅是禦花園裡一片又一片的綠色，百花齊放，悶熱的溫度使人渾身覺著不舒服的同時，嘴巴也貪吃不少。 知道沉清菱怕熱，玳冒讓人給準備冰鎮西瓜和酸梅湯，雲痕算正好遇上。 雲痕：“味道不錯，你若喜歡，讓人隨時備著。過幾日我讓人給你送些葡萄來，你愛吃。” “難為你還記得，”沉清菱不奢望有人能記得自己的喜好，這年頭啊，虛情假意看多了，看什麼都覺得是假的，“王府還在籌備？” “是，”雲痕看了一眼沉清菱，便舍不得離開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離宣王府不遠。有人提出宣王翻新，父皇否決了。” 宣王是父皇心裡頭一根刺，也不知那人誰給他的膽子，敢打宣王府的注意。 寧願宣王府裡雜草叢生，雲逸天也不願意把宣王府讓出去。 誰都沒有資格擁有它，那個最遊資格擁有它的人，正躺在皇陵裡，誰敢打它的主意，就是和雲逸天過不去。 “皇上對宣王還真是情深意重呐。”說起來，不乏對雲逸天諷刺。 情深意重，自己和宣王沒多大關係，因為他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沉清菱十分感激這位素未謀麵的宣王。 若雲逸天真是應允了那臣子，將宣王府修繕，作為他們二人其中一人的府邸，沉清菱定是第一個上禦前鬨事之人。 太後在慈寧宮裡頭，怕是也知 是也知道不少，是否能阻止得了雲逸天，還得看宣王在雲逸天心中的份量。 好在雲逸天是個重情義的人。 其實事情可以不強求，唯獨和宣王有關，雲逸天隻願意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辦。 “放心，怎麼也不會動宣王府。”傷了根本，父皇不願，太後也不願，雲痕也不會讓人動這歪心思。 宮外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不在宮裡，雲痕也不會讓沉清菱被人欺負了去。 二人相視一笑，乾了手裡這碗酸梅湯。 古代設備有限，夏日裡解暑的東西換來換去就這幾樣，皇宮裡人多，冰窖裡頭的冰塊倒是充足。 讓人做了刨冰，淋上自製的果醬，失敗了好幾次才成功的芋圓，春禧殿夏日限定冰品出爐。 入口即化的冰，帶走暑氣的同時，也讓雲痕更加堅定內心的選擇。 “瑞王妃回去了？” “是啊，再不回去，瑞王府的女主人可就要換成彆人了。” 知道沉清菱在幫著戚琉羽，不過雲痕沒想到的是，戚琉羽懷孕了。 這事兒沉清菱沒提起過，還是暗衛告訴他，瑞王妃和郡主的吃食有區彆，雲痕詢問後才知。 孕婦的飲食特彆，稍加留心便能猜得到。 “他也是笨，連自己的王妃懷孕都不知。母妃說過，勻中多思，瑞王妃怕是被小人所害，這會兒回去，怕是要鬨個天翻地覆了。” 他與雲殤分走了大半的注意力，足夠他們夫婦倆鬨騰。 雲痕知道的事情不少，聽他這樣說，沉清菱笑得合不攏嘴。 “可不是麼，若不鬨一鬨，真當戚琉羽會吃了這啞巴虧？整天在她耳邊說三道四，目的還不是想著如何爬上瑞王的床？” 一個就算了，戚琉羽麵對的可是一群，想想就覺得頭疼。 對付一個容易，對付一群可太麻煩了。 雲痕讚同她的觀點，“人多嘴雜，可有他忙了。說實話，若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稍加試探，雲痕想著沉清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以她的性子，不單單隻是直接趕出府，趕出京城都是小事，沒動刀子已經算是仁慈。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還真被雲痕猜中，沉清菱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該出手時就出手，錯過最佳時機，今後想為自己辯解可難咯。 “找到每個人的弱點，直接下手，或是一鍋端。對敵人仁慈，跟對自己捅刀子沒什麼區彆。”握緊拳頭，沉清菱對著雲痕俊臉揮舞幾下。 低頭一笑，雲痕知道她的性子，不會被人欺負最好，他不在她身邊時，起碼她能夠保護好自己。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手指著雲痕，沉清菱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誰也不會想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被旁人聽到了，怕是要被寫在史書上遺臭萬年的。 “什麼辦法？”饒有興趣看著她，知道她鬼主意多，雲痕就等著她的答桉。 戚琉羽並非懦弱無能的人，小人得道，想著把正妃擠走了自己就能上位，卻不知未知的艱辛還在等著她們。 “斬草除根，”說著，用手對著脖子比劃兩下，沉清菱說得十分認真，“誰招惹來這些鶯鶯燕燕，自己解決不了丟給我處理，我不介意直接把根給拔了，看他以後如何招惹是非。” 解決問題，直接把根源去除，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不用費神去對付其他女人，直接拔掉根須，以後連動都不能動了，還如何去招惹是非？ 後脊背一涼，換做是其他人，怕是壓力很大，雲痕倒是能接受，隻是沒想到沉清菱會這般乾脆。 愛之深，恨之切，相愛的兩個人當真走到那一步，不放手，可不就等著自相殘殺麼。 最後一口吃完，用手帕擦乾淨嘴角的糖漬，雲痕從懷裡摸索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回身不小心瞧了一眼，玳冒立刻收回視線轉到彆處去。 在翼國，女子送給男子荷包，若是男子對她有意，荷包會貼身帶著，不但如此，還要回對方一個平安符。 “雖然不像建安寺那樣有名，倒也是個香火旺盛的寺廟，若有機會，定要帶你去逛逛。每年的廟會可熱鬨了，吃的玩的都有，熱鬨程度不亞於京城內。” 從前住在瑞王府時，雲痕知道雲宥餘帶著沉清菱去逛過京城的夜市，是很熱鬨，但少了點氣氛。 廟會不同，男男女女走在街上，或是相互述說情懷，又或者嬌羞的看著心儀的對象。 人間煙火氣，雲痕也想帶著沉清菱去感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