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把語文書從抽屜拿出來，聽著全班人激動地叫著體育課。 “染染，這不是語文課嗎？”朝暮轉過身，問道。 舒染涵托著腮幫子，細長的食指隨之左右擺動，無精打采地回道：“no，no，no，是體育課。” “上次語文老師占的課，沒有特殊情況，每周的上午第三節課都是體育課。” “哦。”朝暮懂了，“你看起來怎麼沒有精神？” “體育課很累的，不知道這節課是不是要體測。”舒染涵重重地歎了口氣，“你體育好嗎？暮暮。” 朝暮劇烈地搖頭，“我體育向來不好。” “今天體測，我還穿了這麼長的校服，阻力很大。”朝暮瞬間也頓時悶悶不樂，早知道穿單薄點了。 舒染涵拍了拍朝暮的肩膀，“我猜測是今天體測。” 見朝暮巴掌大的小臉緊皺，“對了，還有個好消息。” “什麼？” “這個天估計會下雨，我剛才偷偷看了天氣預報，差不多趕上體育課的時候。”舒染涵笑出聲，“下雨的話，體測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朝暮壓低聲音，“你帶手機了？” “沒錯。”舒染涵在朝暮耳邊竊竊私語，“我們班帶手機的可多了。” “不被發現就行。” 朝暮點點頭，在學校裡私自帶手機，她絕對乾不出來。 上課鈴響起，班裡一個男生大喊：“上體育課了，操場集合。” 同學陸陸續續地走出教室。 朝暮為了以防萬一，最終還是把校服外套脫了，放在書包裡。 周一基本學生都穿校服，扔在操場怕認不出來自己的校服。 朝暮穿著單薄的黑色長袖，下麵是寬鬆的校服褲，被折了幾下，露出白皙的腳腕，整個人顯得更加嬌小瘦弱。 剛出教室，就被襲來的冷風打了個噴嚏。 朝暮抬眸，看向灰陰陰的天，被烏雲密布著，好像下一秒就要下雨。 “希望這節課不要體測。”朝暮喃喃自語。 舒染涵攬過朝暮的肩，“走啦，再晚點就要被罰圈了。” “好。” 兩人快速下樓梯，小跑到操場。 體育老師吹響口哨，“大家先隨意站隊，我再排位。” “體育委員出列。” 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的跑到體育老師麵前，“高一二班的林揚。” 站在第二排的朝暮抬頭望了眼，莫名有些眼熟，“染染，他好像還是……” “數學課代表。”舒染涵補充道，“他數學超好的，初中就是頂呱呱的學霸。” 體育老師朝兩人看了眼，一臉嚴肅：“安靜！” “林揚看看人來齊沒，每排按身高來，高的站在右邊。” “好的。” 林揚轉身看向班裡的人，一一掃遍，“老師，人到齊了。” 林揚又每排每排地看身高，剛走到舒染涵的麵前，就被拉住。 “大揚，你問問老師今天體測嗎？” 朝暮也望向林揚，等待著回答。 林揚看向被拽著衣角的手，舒染涵意識到失態，立刻鬆手。 “你問一下吧，大楊？” 林揚淡淡地應聲：“知道了。” 跟朝暮對視一眼，就緩緩走開了。 “你倆認識？”朝暮問道。 “當然認識，初中都一個班的。”舒染 。”舒染涵不禁感歎道，“人家是學霸，我是學渣。” 朝暮柔柔地出聲：“你們倆好有緣，都在一個班。” “高二還要分文理，到時候就不一定了。” 林揚跟老師說了幾句話，直接對上舒染涵的視線，擺了擺手，示意今天不體測。 “嚇死我了。”舒染涵鬆了一口氣。 朝暮如釋重負：“那就好。” 全班人圍著操場慢跑幾圈回來，已經開始淅淅瀝瀝的下小雨了。 “大家解散吧，不要回教室。”體育老師強調著，“有老師查班。” “雨不會下大，大家可以去台上避雨。” 人群亂哄哄地散了。 “我們去台上吧。”舒染涵拉著朝暮。 “好。” 朝暮站在台上，看著還有男生在操場打籃球。 過了會，朝暮軟軟出聲：“我去上個廁所，染染。” “你去吧。”舒染涵細心地提醒：“教學樓後麵有洗手間，要我陪你嗎？” “謝啦，染染，我自己就行了。” 朝暮剛走出去，迎麵而來的風夾雨砸在身上，冷的直發抖。 一中的環境比自己鄉下的學校好了太多，也大了幾倍。 朝暮很喜歡一中的新校園，雨中泛著淡淡清雅的花香，讓人心情愉悅。 女孩走回到教學樓處，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的歲聿朝自己走來。 歲聿好像剛從超市出來，手裡拿著瓶元氣森林。 朝暮快速彆開目光，這也是沒誰了，回回遇見歲聿。 歲聿低笑出聲，還敢裝作沒看見。 到女孩旁邊停下，嗓音沙啞又好聽：“要不要喝水？” 朝暮佯裝沒聽見，加快腳步。 不料被歲聿握住手腕，歲聿姿態慵懶地後退一步，攔在女孩麵前。 歲聿精致黢黑的眼睛垂下來看著朝暮，一貫的肆意妄為，嗓音低沉又極具壓迫性：“現在又裝作不認識了？” 看著眼前乖地不像話的女孩，也沒繼續逼問。 “冷不冷？” 歲聿的黑發漸漸被沾上水珠，也莫不在意。 “不冷。” 要是其它女生，絕對會陷入歲聿的柔情裡。 但她是朝暮，見過歲聿分手時毫不留情的樣子。 “我覺得你冷。” 歲聿脫下灰色的外套，直接扔給朝暮，“冷就穿上，體育課還有一會。” 朝暮下意識接過外套，“我不冷。” 歲聿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離開，朝暮想追上去，餘光掃到體育老師的目光。 她還是沒這麼大的膽子，不能被認為偷偷回教室。 朝暮回到操場，手裡拿著歲聿的外套。 “你回去拿衣服了？”舒染涵問道，“怎麼不穿上？” “我不冷。”朝暮淡淡一笑。 舒染涵追問道：“不對哎，你來的時候不是一身校服嗎？” 朝暮沒作答，“什麼時候下課？” “我看看哈。”成功轉移了話題，舒染涵回道：“五分鐘。” “好的，染染。” 朝暮自始至終沒有穿歲聿的衣服。 一個女生穿男生的衣服總不太好，而且她對歲聿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至於衣服怎麼還給歲聿，有點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