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救人(1 / 1)

遊小浮繞過了大半的大洞,終於找到一個“籠子”,裡麵關的是比較正常的人。隻是這些人麵色都偏向蒼白,一個個垂頭喪氣地縮在角落裡,眼神全是無望的灰暗。這些,應該是血牛?就是專門給吸血藤供血,養果子的。大致可以猜到,明麵上的以血買飯的,不過是對大家的檢測,比如,比較受吸血藤喜歡的血,和不受吸血藤喜歡的血。很多消失的難民,包括居臨縣底層的一些百姓,都是被抓到這來,比較受喜歡的血,就當血牛養,不受喜歡的血和血放多了已經沒什麼用但還活著的人,都被當羊。不敢做得太明顯,所以還是留了些難民在外麵。她和小瓶子趕來居臨縣的路上,就聽聞居臨縣放出消息說,願意廣收所有的難民,隻要難民能到居臨縣,就一定能進城,有遮風擋雪的地方,有一口能吃的飯。所以有很多難民都往這邊趕。但遊小浮和小瓶子到居臨縣的時候,卻發現城內城外難民的數量都過少了,還以為當時聽到的消息是假的,可他們偽裝成難民又確確實實被放進城了,還被城衛“好心”地指點哪裡有飯吃。一旦想通這裡麵的細節……簡直令人發指!難民和那些勉強苟活的底層百姓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隻是想在這艱難的世道和環境裡活下去,他們抱著那一點點微末的希望來到這——卻是陷入了更大的地獄裡!遊小浮抓住鐵欄,手指因為用力變得青白。那一刻,她忘了自己來凜北的目的,她忘了她的任務,她就是讓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也,好好的感受感受,什麼叫,生、不、如、死!她放下手,想繼續往下一個“籠子”。這裡麵沒有高祿和阿尤。褚時疏突然拉住了她,帶著她和小瓶子躲到粗壯的藤條後麵。有一個比其他籠子的鐵門要大得多的鐵門升了上去,然後進來了幾個人。當頭的可不就是賈興賈老爺嘛。他帶著他那位賈管家,和幾個強壯的護院,姿態囂張地走進來。他先到大水池前觀察吸血藤樹的情況,卻不是很滿意:“最近結的大果數量越來越少了,要肉的買家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可不行。”在他身後側的賈管家道:“這也沒辦法,近來來居臨縣的難民越來越少了,最近抓的居臨縣的百姓更多點,可也不敢太過分,難民就算了,居臨縣的人抓太多就過於顯眼了。”賈興眉頭一皺,臉上的橫肉都跟著抖:“那邊什麼說法?”“公羊先生已經在聯係了。”賈興哼道:“吃了我那麼多好處,不能給我解決‘肥料’的問題,他們也得不到好。”他隨即不再關注這個問題,轉而對幾個護院道:“去把那幾個剛抓的人帶過來。” 護院得令,走進了某個“籠子”,沒多久,就合力拖出了一個長板。板子上躺著幾個人,高祿和阿尤就在其中。他們都還清醒著,但不知被下了什麼藥,軟綿地躺在板子上動不得。賈興掃了一眼,指著高祿……旁邊的一人:“他先吧。”那人就被抓起來,護院熟練地在他身上紮上銀針,再把他倒掛在吸血藤樹上。與此同時,原本就倒掛著的一個人,這會看著已經快不行了的樣子,護院檢查的時候,將他的情況告知賈興,賈興隨意地道:“關羊籠裡吧。”然後,他把目光投向了高祿。褚時疏按住遊小浮,怕她衝動。他們現在冒然出去救人,非但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被放血,一時半刻死不了,現在要做的是等,等時間,等人!結果遊小浮反手掐住了他腰上的肉,她越是忍耐,就掐得越用力,以此來控製自己。褚時疏:“……”他痛得那張俊臉都有點扭曲了,卻又一時半會不能拿她怎麼樣。“這樣流血太慢了點。”忽聽到賈興這般說,兩人同時朝賈興瞪去。“現在有貨急著出,這樣吧,先斷他一條腿,讓他多流點血,完了後直接丟羊籠裡去,少條腿影響不大。”賈興語氣就跟隨意處理一隻豬一樣。就是豬販子賣豬時,客人要豬蹄,隨手就能把豬蹄砍下來,是一樣的表情跟語氣。然後就見護院把高祿從板子上拖到旁邊的地麵上,抓著他一條腿,再拖到池邊,高祿的一條腿就被垂放到池子裡。護院拿起一把斧子,對著高祿的腿就要砍下去——情急之下,遊小浮站了出來:“住手!彆動!”她手裡也拿著一把小刀子,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能在這的護院,自是賈興的心腹,當然也知道遊娘子的重要性,一時舉著斧頭,卻不敢妄動。“賈老爺,”遊小浮轉向賈興,淒然一笑,“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做善事,要幫我們的!”賈興毫不掩飾他的色相,眼睛色眯眯地在遊小浮身上轉了一圈,但腦子還清醒著:“彼此彼此啊遊娘子,你不也一早就一直派人調查我?聽說,皇上派了賑災欽差到凜北,你不會是欽差的人吧?”“不,不對!賑災隊裡,怎麼會有女人,還是個懷著孕的女人?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能是什麼人呢?”遊小浮泫然欲泣,“我隻是一個苦命的人,為了活命,千裡迢迢來到這裡!”她身形微晃,一看就知道她身體虛到都站不穩,卻還是慢慢地朝賈興走去:“我其實很希望能有個人,幫幫我,他能告訴我,什麼都不用我管了,我可以好好休息了。我是真的這麼希望的……”賈興被她的雙眸看著,就好像自己就是她期盼已久的那個人,好像她所有的深情都傾注在他的身上。賈興當上賈老爺也就短短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好美色,卻隻能娶一個不僅不好看,甚至又肥又醜的女人當自個婆娘。有什麼辦法呢,好的姑娘根本看不上那時候的他,窮,大家都窮,主要他那又凶又橫的臉看起來太過嚇人,女人連靠近他都不敢。他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深情的、盼望的、專注的眼神看過。一個晃眼,遊小浮就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