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被學生們嫌棄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合身,不僅不土,還恰好勾勒出他高挑瘦的身材,看著清爽又富有少年氣。
他低垂著眼睛注視著手中的稿件,躍動的日光輕柔地灑在他的臉上,襯得他臉白淨得像瓷器一樣。賀采甚至能腦補出陽光下他蝴蝶一樣撲閃的濃密睫毛。
這是造物主捏造的最完美的生物。賀采心情複雜地想,以往兩個人不在一個學校的時候早上他還會主動提出要送她,現在她考進了賀遠枝在的高中,他今早卻連個人影也沒留下。
在賀采浮想聯翩間,校長笑容滿麵地把賀遠枝邀請了上來,他看著賀遠枝的眼神裡欣賞和驕傲不加掩飾,“這是咱們一中最優秀的學生賀遠枝,我說話不誇張,這就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家的孩子啊,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不僅學習比我好,除了學習之外的哪一點都做得好,關鍵是品行還端正,嫉妒都嫉妒不來哈。”
主席台下高叁年級區響起了一陣熱烈的起哄聲和鼓掌聲。
站在賀采旁邊的圓臉女生是她的同班同學和舍友蔣琳,長相可愛,聲音也甜甜的,她眼裡放光地同賀采說,“這個學長真的好帥!我開學前就聽過他的響亮名號了。真人比照片還帥!”
賀采下意識乾笑一聲,回過神來又覺得這個反應不太禮貌,嚴肅地回答,“確實還算挺帥的。”
“他學習也特彆好,我姐和她一屆學數學競賽的,去年好像還拿了國家金牌。”
按賀采以前的性格,可能在蔣琳剛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和校長同一個眼神和語氣地認領下自家哥哥,並且更用力地吹捧。可是現在賀采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並不想直接告訴她們自己是賀遠枝的妹妹,而是選擇在此時當一個仿佛完全不認識賀遠枝的傾聽者。
她也說不上來這種古怪的轉變是為什麼。
一邊是台上賀遠枝低沉磁性娓娓道來的聲音,一邊是蔣琳和另一個女生你來我往誇讚賀遠枝的聲音,賀采聽得腦袋暈乎乎的,哪邊也沒聽進去。
總算是熬到開學儀式結束,賀采渾渾噩噩地跟著隊伍回到班裡,打上課鈴時才意識清明過來。
她的班主任是一個笑盈盈的漂亮女老師,負責教他們數學,上起課來和課下溫和友善的樣子完全不同,雷厲風行、遊刃有餘。
雖然不在最好的班,但是賀采對新環境十分的滿意,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舍友都沒有很不好相與的人。
第一周還沒有晚自習,下午上完課直接放學。賀采在教室裡留到了最後一個。
雖然她對賀遠枝的火氣還沒消下來,但是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矯情的念頭,再怎麼說今天也是她第一天上學,賀遠枝就真的生氣到看都不看她一眼嗎?從小到大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冷戰這麼多天。
賀采在教室裡磨磨唧唧地寫完了作業,看了眼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她心口拔涼拔涼的,默默地拾書包,鎖門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賀采突然想起看一中宣傳片時有一個格外吸引她的點是一中的畫室,高中基本都不怎麼看中音體美課,很少會專門搞一個畫室。
她回想了一下畫室的具體位置,一路小跑了過去。
畫室開著門,賀采探頭探腦地往裡看,見屋裡沒人,她才貓著腳步地進來。
畫室陳設寬敞大氣,大概是因為對外開放,很少有人把作品留下,屋裡麵隻零零星星擺了幾幅畫。
賀采一幅幅地認真打量,心跳得劇烈。
她知道自己畫的東西和擺在這裡的畫之間的差距,挑戰欲和勝負欲在無聲生長。她並不為一時的不如而不滿,反倒對未來的挑戰充滿著期待。
賀采站在畫室中央,懷著一顆熱忱的心認真地在心裡記錄每一幅畫,正在熱情高漲時,眼睛突然一黑。
一股冰冷的,帶著熟悉的清淡香氣的氣息把她包圍了起來。
賀采渾身陡然一僵,瞬間便反應過來身後的人是誰。
她正要說話,被一股大力掰著肩膀,整個人旋轉了180°,不等她掙紮,她敏銳地覺察到更強烈的氣息朝著她的臉襲來。
她嘴唇一痛,一聲呻吟被堵在口中。
他一手牢牢鎖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捂緊了她的眼睛。他死死咬著她的嘴唇,毫無溫柔,隻有泄恨似的啃咬,更像是一匹受傷的幼狼在對待自己最厭惡的仇人一樣,殺不死她也打不倒她,就拉著她一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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