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發工錢回家(1 / 1)

摩托車出了院門,就看到一群孩子穿的跟狗熊一樣,領著自家的土狗,在外麵瘋跑打雪仗。

一路上,蘇陽頂著風上了大路,外麵也是白茫茫一片,原本荒蕪沙黃的戈壁灘,現在變成了另外一副景象,有點像動畫片裡的場景。

蘇陽來到河床上,卻是熱火朝天的景象,機器的轟鳴融化了地上的冰雪。工人們穿著厚厚的棉衣,嘴裡哈著熱氣,動起來也不覺得冷了。

“陽哥來了!”哈孜克喊了一聲。

大家抬頭看了一眼,稍微停頓了一會,眼下這個坑就要挖完了,正不知道下次往哪挖呢。

蘇陽來到工地上,大家正忙著乾活,吃過飯九點鐘就上工了,把坑裡的雪混著砂石給一起挖了出來。

進程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就是每個人的毛皮帽子都落了不少積雪。

“大家辛苦了,都歇歇喝點熱水吧。”蘇陽從帳篷裡提了兩個熱水壺過來,倒了幾碗熱水。

剩下的半壺熱水留著化井管子,壓水井要是到了零度以下,就會凍上,得用熱水燙一會,才能壓出水來。

大家夥圍了過來,每個人喝了幾口熱水,“陽子,你在家看天氣預報了嘛,這雪得下幾天啊?”

“是啊,這小雪不要緊,要是下大了,把土凍上,鉤機也不好挖,容易啃齒。”老貴叔也有些擔憂鉤機的問題。

蘇陽看了眼不遠處的吳亮工地,工人們也是極不情願,乾起活來也是磨磨蹭蹭,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天氣嘛,可能還要下個兩天,今天上午吃過飯大家就先回家吧,明天也是星期天,以後每個星期天大家就歇上一天,過兩天看情況再上工,到時候我會通知大家的。”

大家聽到吃過飯就能回家,星期天還能歇一天,頓時興奮了起來,這跟那些廠裡的工人沒什麼區彆了,管吃管住有工資,每個周末還能休息,突然也就不羨慕那些工廠子弟了。

“謝謝陽哥,嘿嘿。”哈孜克咧嘴一笑。

大家夥雖然離開家的時間不長,但是有幾天沒回家,還怪想的。心裡憋著一股熱乎勁,開始想老婆孩子了。

眼下的第二個坑,挖的也差不多了,挖了四米半左右,鉤機的機械臂就挖到了四米。大家用鏟子又往下掘了半米,終於出了一塊碧玉,顏色清透,油潤度十足,體型是茶缸子的一半。

籽料一般超過一斤,就算是大貨了。

就好比羊脂玉,後世都是按克賣,一般品質的都要每克一到兩萬之間,頂級的更是在兩到三萬之間。

這麼大的碧玉,磨掉外麵的裂,基本上也有個半斤,也能值個五六百塊,加上周圍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碎石頭,也值個一兩百。

這麼看來,係統的功能還是挺強大的,雖然每次都是定點挖掘,但是也能從周遭收獲一些碎石,也許這些碎石頭還沒入係統的法眼,沒有在麵板上顯示,不過這樣也好,要是挖了半天,就出幾塊碎石,那就得不償失了。

“陽子,咱們回家,那鉤機還要不要開回去?”老貴叔從鉤機裡探出頭問道,這鉤機來回開一趟不容易,費油不說,也費功夫。

西北現在也不太平,像王賴子那樣的人,每個村都有幾個。搞不好被卸下幾個零件,就徹底趴窩了。

“就放在這吧,我看著。”蘇老漢拄著拐杖上了河床:“我想在這多住幾天,順便看著工地,工地有人在的話,一般沒人敢來。”

“二爺爺,你大晚上一個人在這,那狼崽子來了咋辦?”狗蛋問道。

“把槍給我,放心吧,年輕的時候在老家,也是看過林場的,啥樣的東西沒見過。彆看我腿瘸,就那把五六式步槍,陽子玩的還不如我呢。”

大家哈哈一笑,蘇陽點點頭:“那確實是。”

這把槍還是蘇老漢來到和田時候跟彆人買的,以前也打過不少野物,槍托都磨的鋥亮。

“那行吧,老漢,這槍留給你,反正帳篷裡有吃的,還有一些羊肉,我們後天應該就來了。”

隨後,老貴叔將鉤機開到了河床邊緣,拔掉了鑰匙,鐵鍁也放進了帳篷裡。

大家開始來到娜紮嫂子那吃飯,今天吃的胡蘿卜炒拉條子,滿滿一鍋,根據漢人的飲食習慣,還潑了一碗蔥花,娜紮嫂子幫忙給挑進碗裡,澆上一勺子鹹水蔥花,大家就地蹲著就吃了起來。

隔壁的工地上,毛猴看了眼時間:“這他媽才幾點,就開始乾飯了?”

“唉,算了,繼續打眼吧。”

“這他娘的,昨天請的大仙兒說,要在河床上打十八個眼,給河床開開光,這他媽還有八個眼沒打完,今天又得加班了。”

“那大仙兒說什麼‘砂岸相偎河心聚,十八靈眼彙財渠’我日他麻麻呦!”

“就是嘛,早知道老子就去隔壁乾了,一天十五,比咱們這少了兩塊,但也省的在這受氣。”

“我也是,要是人家要人,我明天就過去乾。”

毛猴將鐵鍁一丟,氣呼呼的來到帳篷裡,吳亮正在跟大仙兒探討天機。本來吳亮學識還不錯,看了不少古籍,可腦子也學傻了,現如今跟大仙兒聊的甚歡,聽到妙處,還傳來陣陣笑聲。

這大師是毛猴從城西的破廟請的,本想著便宜,就花了二十塊錢,平時的營生就是給小孩叫叫魂,給房子看看宅基地。

誰家孩子要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了,發燒的時候,就請他去叫叫魂,一般叫完魂,門口都會倒扣一個白瓷碗,碗上壓著一雙筷子,要放七天。

果然便宜沒好貨,一到河床上就找事,說什麼河床彎彎抱財來,東低西高富門開,愣是把東邊的山坡連夜推平。一大早又說給河床開光,讓大家開始打眼,玉石沒挖著一個,淨他娘的跟著瞎折騰了。

早知道就在路上一鐵鍁給他拍死了。

“亮哥,這雪還在下,要不咱們也歇兩天,這幾天大家輪班倒,身體有些吃不消啊。”毛猴拍著膀子上的雪花,一臉愁容。

吳亮還沒開口,一旁的大仙兒一捋胡子,搖頭道:“不可不可,知道為啥下雪不?”

“北方壬癸水,雪至水生金,雪落乾坤淨,財氣自然盈。等你這十八河眼打完,這雪就落地成錢了。”

吳亮聽完,下意識的點點頭,“對頭,我在書裡看到古人也這麼說過。”

毛猴在一旁急了,想拍死這狗日的:“亮哥,他這不是瞎胡咧咧嘛。”

吳亮卻嘖嘖道:“毛猴,聽大師的吧,讓大家再加把勁,成不成就看今天了。”

“亮哥,這....”

“打完眼,我就給你放假。”

“唉,行吧!”

毛猴擰著頭又來到工地上,招呼著大家繼續打眼,往後看了一眼,蘇陽的工地上已經開始收拾家夥什下班了。

二冬子用搖把搖響了三輪車,大家夥上了三輪車,頭頂蓋著一塊油紙擋著雪,大家在底下嘻嘻哈哈的聊天,車子很快就開出了河床,上了大路。

六子也開著麵包車,帶著娜紮嫂子跟在後麵。

蘇陽在帳篷裡,把槍給了蘇老漢,順便又從兜裡掏出一把子彈,收拾完東西,就騎上摩托車回家了。

三輪車開到村口的時候,陳大明跟媳婦陳菊,看著上工的人回來了,立刻湊上來聊天。這些天村裡的人都在跟蘇陽掙錢,超市門口打麻將的人都少了很多。

以前每天都有四五桌,現在兩桌都湊不滿,那頭錢,吃的也就少了。

大家夥下了車,拎著換洗衣服,風塵仆仆的,但是臉上都帶著笑容。

正好趁著這個功夫,蘇陽從摩托車上下來,從兜裡掏出一個本子:“大家夥都來一下,咱們把上周的工錢給結下。”

大家聽到結賬,頓時眼睛一熱,這不到一個月就給結賬了?

“陽子,工錢嘛我們不著急,你要是急著用錢,晚幾天也成。”

“是啊,你這一攤子事,也不少花。”

蘇陽咧嘴一笑:“咱們不跟彆人一樣,大家拿到錢,乾的不是更有勁嘛。”

上周二開始上的工,今天算上半天,大家一共乾了四天半。一個人就是67.5塊,十個人就是675塊。

蘇陽賣料子剛換了四千整的,來到陳大明的超市買了兩條煙,把零錢給換開。買的是一塊五一盒的宏圖,工地上一般都發一塊的哈德門和雪梅,這一塊五也夠可以了。

蘇陽每個人給大家發工資,大家握著手裡,心裡樂著。娜紮嫂子跟著做飯本來是十塊一天,但是河床上不比家裡,風吹日曬,一天忙到晚也很辛苦,就按十五一天。

另外又多給了二冬子二十塊錢,來回用人家的車,該少的也不能少。

發完工錢,大家就拿著來到陳大明的超市,開始大采購,給孩子買點吃的回去。

“大明,給我稱點餅乾,那娃哈哈也給我來幾瓶。”

“這還有那啥不,來一盒,在工地上幾天都他媽憋壞了....”

蘇陽發完工錢回到家裡,下雪天,隻能待在家裡了。從廚屋又抓了一把玉米粒,把箱子打開,看了看那兩隻小家夥。

大半天沒看,裡麵的水都撒了,而且拉了很多鳥屎,一股子臭味,蘇陽隻能又鋪上了一層乾草,在箱子上打了兩個眼,用鐵絲把碗給固定住。

蘇陽把玉米粒放進去,就開始啄了起來,啄的手心癢癢的。

這玩意如果馴化好了,可是狩獵的一把好手,跟獵狗一樣好用。準備下次去山裡的時候,給阿力普帶上一隻,絕對會非常喜歡。

一下午的時間,外麵的雪都沒有停下的意思,而且雪片子越來越大,早晨清掃出來的道,已經被重新覆蓋了。

忙活了一陣子,這突然閒下來,還真有不適應。

沒過多久,外麵哈孜克就來到院裡:“陽哥,去不去林子裡打兔子?”

哈孜克推門走進屋裡,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戴著羊皮帽子,手裡拎著一串鐵絲,還有幾個木頭橛子。

蘇陽看了眼外麵,反正閒著也沒事,下雪天正是逮兔子的好時候,兔子從洞裡出來找吃的,就會留下一趟明顯的腳印,而且在雪上跑的慢,攆幾步就能追上。

每年下雪的時候,村裡很多人都會去林子裡逮兔子,留著過年的時候加個菜,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打幾隻野雞。

如果有一隻馴好的雀鷹就好了,看到兔子就直接俯衝過去,一把就能給抓起來,都省的下套子。

“行,去林子裡看看。”

蘇陽想背槍的,想起槍給蘇老漢了,有點不習慣。如果明天去山裡沒有槍,心裡也沒安全感。

“哈孜,你知道誰家還有槍嗎?”

“我家有一把,就是不會玩,你要的話我就去拿。”

“行,咱們一塊去。”

兩個人並肩走出院子,來到哈孜克家裡,那把老步槍掛在老頭子的屋裡,蘇陽看了眼老頭子,腿現在也好了不少,蹲在炕頭上抽煙。

蘇陽問了兩句話,就來到院子裡逗狗玩,那隻大黑狗現在下崽了,跟狼狗混的,現在還沒滿月,就被預定出去了。

大嫂看到蘇陽來了,立刻過來搭話:“陽子來了啊,我家哈孜克的工錢發了吧?後麵就直接給他大哥就行了,哈孜這孩子心眼粗,丟三落四的,回頭再給丟了。”

蘇陽訕訕一笑:“沒問題,你去河床上替他乾活,我就把工錢給你。”

大嫂眉頭一皺:“你這說啥話呢,我是他親大嫂,還能占他的便宜不成?”

老頭子在屋裡聽到說話,也搭了一句:“陽子,他大嫂說的對,他是家裡的勞力,養了他幾十年,也該給家裡掙點錢了。”

蘇陽聽到這話,就想把狗繩鬆開,去咬老頭子的嘴,原以為摔過一次腿,能改變一些,結果這老頭子從根上就是壞的。

蘇陽作為外人都有點看不過去了,“老叔,哈孜克雖然沒掙過錢,但是家裡的大活小活不都是他一個人乾,你們燒的柴,不是他一個人拾的,現在人家掙錢了,你們還想要,你這是又吃肉還喝血啊。”

老頭子在屋裡咳嗽了幾聲,氣的嗚嗚咽咽的:“老子養活他,給家裡乾點活咋了?現在沒成家,把錢給家裡花咋了?”

“咋了咋了!那是老子給的工錢,你們想要就自己去掙,看你們能不能掙到?”蘇陽懟了兩句,哈孜克提著槍從屋裡出來。

“這槍我拿走了,你們不是要工錢嗎?”哈孜克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在大嫂麵前晃了晃,大嫂一愣剛伸手去接。

哈孜克直接“呸”了一聲,“給狗都不給你,以後這家我就不回了,你們愛咋滴咋滴。”

說著就拉著蘇陽的胳膊往外走:“陽哥,咱們走。”

“你這混小子,你走就走,拿老子槍乾啥?”背後傳來老頭子的聲音。

他們走出院子,順著河筒子往前走:“陽哥,以後我就住在河床上看工地成不,等掙夠錢了再蓋房子。”

蘇陽想了想:“行,那你就住帳篷吧,有吃的有喝的,比在家強。”

兩個人說著,來到了河筒子後麵的胡楊林,那是一片很大的林場,得有上千畝,是洛甫鄉最大的林場。

林場自北向南,狹長走向,儘頭連接著南喀拉山,以前有野豬出現在村裡,就是從林場過來的。

林場除了胡楊木,還有很多紅柳樹,大家冬天拾柴都會到這裡來,但是樹枝比較細碎,油性也不夠,不如山裡的鬆木耐燒。

剛來到林子裡,就碰到於四海扛著槍從裡麵出來,手裡拎著兩隻獺兔,肥嘟嘟的,肚皮上還掛著血,看來是被槍打的。

“四叔,你這可以啊,打了兩隻兔子。”蘇陽拎了拎,有七八公斤重。

於四海笑笑:“沒走多遠,就在前麵碰到的,二冬子不是回家了嘛,晚上燉個兔肉。”

於四海看了看這身行頭:“你們這是要去逮兔子啊?”

“是啊,閒著也是閒著,晚上弄個下酒菜。”蘇陽笑笑。

“行,那你們趕緊去吧,回頭雪大了就趕緊回家。”於四海跨著大步就回家了。

雪天打兔子要看眼神,因為兔子屎埋在下麵看不見,不好下套子,隻能跟著攆腳印。兩個人往前走了十幾分鐘,也沒看到腳印,隻能繼續在四周尋找。

胡楊林一到冬天下雪的時候,樹身子就會發出“唧唧”的聲音,其實就是雪融化在樹枝上,掛成薄冰,風一吹,樹枝扭動間就能發出聲響。

尤其到了夜裡的時候,跟小孩哭一樣。

兩個人在附近找了半個小時,終於發現了一趟腳印,從不遠處的山坡上爬過來,那地方堆了一些樹葉子,被雪蓋著,鼓的像山包一樣。

“哈孜,你從山坡後麵繞過去,那兔子應該樹葉子底下。”

“行,我慢點過去。”

蘇陽把槍端在手裡,這是一把老掉牙的中正式,在當年也是打過鬼子的,很多年不用,槍管上都生鏽了,膛線也沒擦油,準頭不好說。

蘇陽推上一顆子彈,沿著兔子的腳印,小心翼翼的靠近,在距離十幾步的時候,聽到雪包下麵發出熙熙碎碎的聲音。

還沒等哈孜克靠近,一隻黑色的兔子就竄了出去,在雪窩裡蹦噠幾下,就溜出去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