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審批通過動工!(1 / 1)

“巴郎子,你這次拍賣會整得攢勁得很嘛!”大胡子吐著莫合煙的藍霧,眯眼笑道:“報紙上說你有藏寶圖,真的假的撒?”

“阿達西,就是個民國老黃曆嘛!”蘇陽伸手兜掏出一根煙點上,“那大家都非要說是藏寶圖,我能有啥辦法?“

蘇陽無奈的笑笑,報紙上也是瞎寫,說他公開拍賣藏寶圖,搞的自己跟個賞金獵人似的。

“對了,咱們招工培訓的事咋樣了?”

問起這個,劉小成帶蘇陽走進屋裡,此時屋裡已經煥然一新,二十多套新打的長條桌排成流水線,每個工位都用紅油漆標著工序號。

“二十五個人都訓了三天,篩料、開窗、拋光各管一攤。”他跺了跺水泥地,“但是技術方麵還得一段時間的磨和,我覺得可以先搞批料子過來試試,鍛煉一下的家,實戰見真招嘛!”

“對嘛,有料子了就可以開工了嘛。”大胡子說著,指著後麵的房子:“咱們去後麵看看。”

第二排房子當做倉庫,這樣前後都有人,貨物在中間比較安全。第三排房子暫時當宿舍,但是也用不了那麼多間,因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或者城裡的人。

剛走進第二排房子,屋裡“哢嚓”閃了好幾下,大胡子指著電閘盒:“就是電壓不穩,昨天試機時燈泡忽明忽暗的。老的電機已經老化了,得換新的。”

“安全第一,乾貨第二。”蘇陽特意強調了一遍。

城裡建廠的好處就是,大家離家也近,有人拖家帶口的,晚上也得回去住。離家遠的就能住廠裡,也不收費,就當是看院了。

最後一排房子就先空著,等以後擴大規模了再用。

西邊配房就當成了廁所和水池,東邊配房就當做廚屋,這樣生活設施就齊全了。

“那這樣吧,明天爭取送過來一批料子,讓大家試試手,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再糾正,爭取早點步入正軌。”

“行嘛!”

劉小成和大胡子信心滿滿的,這個工廠是他們從零建立起來的,看著就跟自己孩子一樣。

“對了小成哥,你在這也有一個星期了,這邊差不多也沒啥事了,我今天接你回去吧。”

劉小成眉頭微皺,有些不情願,媳婦固然重要,但是明天來了料子,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陽子,要不這樣吧,等明天來了料子之後,要是沒啥事我再回去,熱巴那裡你跟我說一聲。”

“行吧小成哥。”蘇陽拍了拍劉小成肩膀:“走吧,咱去下館子!”

三個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飯店,要了大盤雞,手抓羊排,手抓飯,一瓶伊力特曲,吃的飽飽的,喝的紅潤潤的。

吃過飯,蘇陽便跟劉小成作伴,回廠房裡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早,蘇陽來到附近電話亭打了一通電話,讓二東子叫車,從北大窯拉來了五百公斤的石料子。

到了晌午的時候,料子就已經拉了過來,大家手忙腳亂的將石料子搬下來,拉到了廠房裡。

劉小成便指揮著大家開始流程化工作,按照鑒定程序,每個人隻需要完成一件事情即可。這樣就算有的人不是全能,也能發揮各自特長。

等下午的時候,大家就已經熟練的上手了,大胡子跟著劉小成身後學的也很認真,尤其是質檢這塊,每一塊石料子都看了好幾遍,最後確認才能通過。

到了晚上的時候,劉小成這邊才覺得流暢起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陽子,這邊也沒啥大事了,咱們今晚就回去吧。”

“放心吧,這裡有我的嘛!”大胡子笑笑,“等明天把這批料子弄完,彆忘了往這裡送貨。”

“那我們就電話聯係吧。”蘇陽跨上摩托車,蹬響了車子:“小成哥,咱走吧。”

清晨。

村裡恢複了平靜。

巴紮也已經結束了三天的喧鬨。

大家在這幾天也掙了一些外快,心裡也都樂嗬。

蘇陽習慣性的來到地裡看了看棉花的長勢,他蹲在自家棉花地頭,伸手撥開嫩綠的棉苗。

幾天不見,苗子又躥高了一截,兩三片新葉支棱著,油亮亮的。

可仔細一瞧,地裡零星有蚜蟲,嫩芽上還有薊馬啃出來的黃斑。

這要是不趕緊打藥,過兩天準得倒一片。

這會嫩苗最怕的就是蚜蟲,他們會啃嫩芽和嫩杆,如果不管理的話,很多棉苗會從中間折斷,也就死了。

這種基本的種地常識大家也都懂,通常打上一遍蚍蟲林和多殺黴素就行了,能防治蚜蟲和薊馬蟲。

蘇陽回到家裡,端著碗筷來到門口吃飯,大家看著蘇陽在家,現在都有些不習慣了。

“陽子,今兒咋有空蹲門口吃飯了?”三大娘端著搪瓷碗,蹲在對麵的土牆根下,碗裡是泡饢的磚茶,“這幾天不見你人影,還以為你鑽錢眼裡去了呢!”

“錢眼裡也得喘口氣啊!”

蘇陽吸溜著碗裡的拉條子,辣子油把嘴唇染得通紅,“三大娘,等會兒我去巴紮買農藥,你家要捎點啥不?”

“哎呦!可算有人提這茬了!”三大娘一拍大腿,饢渣子掉了一地,“我那棉花地都快讓蚜蟲啃成篩子了!給我帶兩瓶蚍蟲林,再要包多殺黴素......錢我回頭給你!“

“陽子,給我也帶一瓶!”

“我家要治薊馬的,葉子上全是蟲眼!”

左鄰右舍七嘴八舌地喊起來,蘇陽敲敲碗邊:“行行行,都記著了!”

說完把最後一口麵湯灌進肚子,碗往窗台上一撂,蹬上摩托車就往巴紮趕。

巴紮的農藥鋪裡,蚍蟲林這種藥不貴,一塊多一瓶,蘇陽乾脆買了一箱,一共三十多瓶。

又要了一箱殺薊馬的多殺黴素。

“巴郎子,你買這麼多藥乾啥?”

農藥鋪的老板好奇的打量著他,平日裡來買藥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莊稼漢,年輕人不怎麼懂這個。再說了,一下子買這麼多的,還是頭一回見。

畢竟這玩意劇毒,吃了能死人的,喝一口可就直接見胡大(真主)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買了當汽水喝唄!”

蘇陽白了一眼,往桌子上拍下錢,就抱著兩箱藥綁在後座上,一溜煙的跑遠了。

這會屋裡的其他人說道:“老黃,你不認識蘇家二郎?可是咱們鄉裡的暴發戶,電視報紙上都是他!”

“哎呦,我說怎麼瞅著麵熟呢…”

蘇陽來到村裡,在自家門口,將藥搬了下來,大家夥拿著錢圍了過來。

“陽子,給你錢,我把藥拿走了。”

“行,三大娘!”

“陽子,錢給你放這了,我拿兩瓶蚍蟲林。”

“拿吧叔,多奇黴素再來兩袋,配著打,這兩袋送你了。”

蘇陽原本是不想收錢的,一塊兩塊的蘇陽現在也瞧不上,但是不想做聖母,村裡人就是這樣,今天占你一分便宜,明天就會占你一塊。

要是開了這個口子,趕明都是堵家裡來借錢的。所以還是得收錢,讓大家打消這個念頭。

兩箱藥一會的功夫就拿完了。

下午的時候,避開太陽頭,就能兌水去打藥了。

蘇陽下午就拉著地板車,扛著藥桶子來到地裡,蘇老娘年紀大了扛不動,這活也隻能自己乾了。

以前也是蘇陽打,前身的混蛋玩意打一桶歇三天,不像個乾活的樣子,說出去讓人笑話。

這回蘇陽就承包了地裡五畝的地,三十多斤的水桶背在後麵,皮帶勒的膀子疼,來回得好四桶藥。

打藥是個精細活,蚜蟲藏在根莖交界處,得把噴頭壓低了掃。

薊馬躲在葉背,得仰著脖子往上滋。

所以走也走不快,一來一回不少費力。

打完藥,蘇陽渾身汗透,布衫子濕得能擰出水來。他扯著嗓子朝隔壁喊:“哈孜!走,河壩子洗澡去!“

村後的河筒子泛著粼粼波光,岸邊幾叢蘆葦隨風晃蕩。

兩人蹲在河沿上,先用渾濁的河水把身上的汗堿搓乾淨,等汗毛孔都閉緊了,這才一個猛子紮進去。

這是老輩人傳下來的規矩,要不等熱身子碰著涼水,輕則感冒,重則抽筋,年年都有人因為這個淹死人的。

夕陽把水麵染成金紅色,河筒子漸漸熱鬨起來。光膀子的漢子們撲騰著水花,有人用舊輪胎當救生圈,有人拿化肥袋子當漁網。蘆葦叢那頭隱約傳來婦女們說笑的聲音,不過誰也沒當回事。

這年頭,誰家漢子還沒在河壩子裡光過腚?

蘇陽在水裡撲騰了一會,洗完澡全身舒坦,哈孜克還在裡麵發著飄,一蹬腿就仰泳過去好幾米。

要說起水性,這家夥最厲害了。

“陽哥,底下蚌耙子多得很!”

哈孜克突然翻身踩水,腦袋一拱一拱像隻水獺,“踩點回去讓陳叔炒了下酒?”

“行,那就踩點!”

說乾就乾。

兩人蹚到淺灘處,腳底板在淤泥裡細細摸索。

蚌耙子狡猾得很,藏在泥裡隻露條縫,腳趾頭碰到滑溜溜的硬物,那準沒跑。

兩個人在河裡穿著大褲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邊踩邊摸,不一會兒,岸上就堆起小山似的蚌耙子。

整個河筒子被踩的發渾,在踩了一堆後,絕對能飽飽的吃上一頓了。

哈孜從旁邊撿了個破袋子,將蚌耙子全都裝了起來。

“去羊圈吧,讓陳叔幫忙整整。”

“行!”

陳二正在家裡喂豬草,哈孜克高興的將蚌耙子往地上一倒:“叔,咱們今晚吃點好的!”

陳二見倆小子水淋淋地闖進來,他笑出一口黃牙:“喲嗬!今晚加菜!”

說著從門後抽出把豁了口的砍刀。

“你倆趕緊回屋換個衣服,我來收拾一下。”

陳二搬個小凳子坐下,一刀背砍下去,再用手一掰,整個蚌殼就打開了。

裡麵是白嫩嫩的蚌肉,用鏟子一鏟,放在碗裡,拳頭大的蚌殼,隻能吃那麼一口肉。

手起刀落,沒多大功夫,就收拾了一碗的肉,剩下的料殼就掃了出去。

陳二年輕的時候也愛下水摸魚,收拾這些東西也是熟練,從屋裡摘了一些辣椒,拍了幾個蒜頭,又搞了一些小番茄,剁碎了去腥當香料。

混在一起慢慢一盆。

熱火加油,蔥薑蒜爆香。

下蚌肉,再下辣椒西紅柿。

翻騰三五分鐘就出鍋,時間長了肉就炒老了,沒有蚌肉的口感。

陳二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散酒,在巴紮上六塊錢一公斤的薯乾酒。

哈孜被蚌肉裡的辣椒籽嗆得直咳嗽,還不忘往嘴裡塞:“陳叔,你這手藝...咳...比縣裡館子還攢勁!”

三個人各自倒上一碗,嗦著碗邊喝。

“吸溜吸溜”的聲音,喝著很過癮。

一直到晚上十點,三個人喝好了酒才敞著肚皮睡下。

天剛麻麻亮,張軍就“哐哐”地拍響了羊圈的木板門,聲音大得把院裡的豬崽子都嚇一跳。

“老陳!開門!天大的好事兒!”

陳二披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門閂還沒完全拉開,張軍就擠了進來,手裡揮舞著兩張蓋著鮮紅大印的公文紙,來到屋裡。

“陽子,鄉裡的審批文件通過了,你看…”

張軍打開手裡的文件,是蓋著大紅章的市集批複通知,還有一張是鑒定所建設批複通知,這是市裡下發過來的。

怪不得張軍這麼興奮。

也就是說,村裡的規劃上麵已經通過了,他們可是大乾一場了,到時候喬木村就真正成為和田第一村了。

蘇陽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這兩個批複,也是“騰”的一聲站起來,激動的拍了一下哈孜克的屁股。

“太好了,張叔,那咱們就能動工了!”

“是的嘛,不敢想嘛,去年這個時候咱們村裡還窮的叮當響,你看看現在,咱們又是巴紮又是鑒定所的,大家夥有活乾,就有錢拿,連城裡人都要往咱這兒跑,日子慢慢好起來了。”

他說著突然轉身,一把攥住蘇陽的手腕子:“陽子,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回頭我非得在村頭給你立個功德碑不可。”

“張叔,你可彆折我壽了,我小小年紀承受不起啊!”

炕沿上的陳二“嘿嘿”笑著,順手也給了哈孜克一記巴掌:“要不是陽子帶著咱們折騰,我這把老骨頭現在還在喝西北風呢!”他拍了拍縫在褲腰裡的暗兜,裡麵鼓鼓囊囊的全是票子,“連棺材本都攢夠嘍!”

哈孜克一臉懵逼的醒過來,隻覺得屁股火辣辣的。

“陽哥,你們說啥呢這是?”

“趕緊去大明小賣部買瓶英雄墨水,要藍黑的!”

哈孜克不明所以的穿上褲子,遝拉著布鞋出了門。

陳二從屋裡找出一張過年用剩下的大紅紙,鋪開,張軍往搪瓷缸裡倒了點熱水,把毛筆頭泡開。

嘴裡念念有詞:“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