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辦公室的門,周老三正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前,專注地翻閱著一疊文件。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臉上立即浮現出友好的笑容。
“三哥。”楊鳴微笑著打招呼,同時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了一根過去。
周老三接過煙,笑容更甚:“你吃飯了沒?一會兒我們去搞點酒?”
“行,那就又要麻煩三哥了。”楊鳴客氣地說。
“這有什麼麻煩的?你就彆和我客氣了。”周老三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楊鳴坐到椅子上,略微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公司那邊讓我去處理張老二。”
周老三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樣,輕輕一笑:“需要我幫忙嗎?”
楊鳴點頭,並沒有客氣。
周老三將煙蒂丟進煙灰缸,然後找了一張白紙,用筆在上麵寫了一個地址:“張老二每周都會去他前妻家看他兒子,這是地址。”
楊鳴拿過那張寫著地址的紙,點了點頭:“謝謝三哥。”
“不用客氣。回頭你要是有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
楊鳴站起身,不再逗留:“三哥,那我就先走了。”
“不搞點酒?”
“等事情辦完吧。”
“哈哈,好!那我就等楊兄弟好消息了。”
……
夕陽斜斜地照在裝潢公司的玻璃門上,張老二走出來時,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如同陰雲一般揮之不去。
許學達出事已近半月,可瀚海那邊卻毫無動靜。
這種反常的平靜讓張老二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不禁思忖,難道瀚海不打算為許學達報仇?
還是說,周老三已經和瀚海達成了某種私下協議?
坐進車裡,張老二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期,今天是周六,該去前妻那裡看兒子了。
他點燃一支煙,緩緩吐出的煙霧在車內彌漫。
發動引擎,車子朝康源小區駛去。
半小時後,張老二將車停進小區停車場。
他從後備箱裡取出給兒子準備的學習機,走進單元樓。
就在張老二消失在樓道後不久,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內,氣氛有些微妙。
楊鳴坐在副駕駛,目光緊盯著張老二消失的方向,腦中快速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大兵轉頭看向後座的金全友,簡短地說:“準備一下。”
金全友點頭,從背包裡掏出兩把鋒利的剔骨刀,在手中掂量了幾下,刀鋒在昏暗的車內閃爍著冷光。
十分鐘過去,大兵開口道:“差不多了,動手吧。”
“再等等。”楊鳴突然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大兵皺眉:“等什麼?”
楊鳴道:“我觀察過了,這附近沒有監控,樓道比較好動手。一會我先上樓去等著,他出門我就給你們打電話。到時候你們在樓下堵著,他從樓上下來就動手。”
大兵的眉頭緊鎖,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質疑楊鳴的決定。
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凝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張力。
楊鳴能感受到大兵那審視的目光,但他並沒有退縮。
作為一個踏入黑道的人,他心裡依然保留著一絲道德的底線。
這條模糊的界限,像一根細細的紅線,時刻提醒著他不要完全淪為冷血的殺手。
他不願在張老二的家中動手,主要是擔心可能會傷及無辜。
然而,對於大兵這樣的老手來說,這種顧慮簡直可笑。
在他們眼中,殺一個人是殺,殺一家人也是殺,根本沒有任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