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轉過身,直視著花雞的眼睛:“你在瀚海這麼多年,就沒有聽說過明哥和強哥之間有什麼矛盾?”
“矛盾?”花雞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從來沒聽說過啊。要是他們有矛盾,強哥怎麼可能把瀚海交給明哥打理?”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楊鳴呼了口氣,腦子裡不斷回放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朱波中槍那次,吳芳和他在病房裡的說的話……
張靜找上自己監視李明……
這些就像散落的拚圖,怎麼都拚不出一個完整的圖案。
“這事不能亂來。”楊鳴開口。
花雞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明哥這次來邁紮央開賭場,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楊鳴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嗯?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花雞追問道。
楊鳴看了看這個衝動的兄弟,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是不信任,而是花雞這個人太直,藏不住事。
有些事情,或許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花雞坐在沙發上,目光遊離在昏暗的房間各處,臉上不時閃過複雜的神色。
昨天被馮斌有羞辱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每每想起都讓他攥緊了拳頭。
這份仇恨並非一天兩天。
早在納市時,他就對這個狗仗人勢的家夥深惡痛絕。
如今,這份積壓的怨氣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但在花雞心裡,還有一份更深的不甘。
他看著楊鳴的背影,想起對方進入瀚海的時間比自己晚了好幾年,如今已經坐上了孫文的位置。
反觀自己,依然隻是個跑腿的小弟。
這種強烈的落差感,讓他心裡翻湧起陣陣酸楚。
蔣峰和於斌的事,他都清楚。
楊鳴正是靠著乾掉這兩個人才得到重用。
如今,李明分明是給了一個相似的機會。
花雞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起後天的行動計劃。
而站在窗邊的楊鳴卻陷入了另一番思索。
周軍在納市經營多年,根基穩固,光是能拿出兩千萬投資賭場這一點,就足見其實力非同小可。
這樣的人物,遠非蔣峰、於斌可以相提並論。
李明的暗示太過蹊蹺。
如果真要除掉周軍,為什麼不直接下令?
這背後必定另有隱情。
種種疑慮在楊鳴腦海中盤旋,讓他越發確定要保持謹慎,靜觀其變。
……
邁紮央,昌潤大酒店最頂層的豪華套房。
周軍斜靠在真皮沙發上,手裡把玩著玉石手串,目光若有所思。
“還有半個月。”他看向對麵正給自己倒酒的馮斌有,“到時候把姓楊的搞下去,我去和李明說,讓你來管賭場。”
馮斌有從茶幾上摸過一包中華煙,抽出一根點燃:“軍哥,我看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直接把那小子做了得了,反正這是在緬甸。”
煙霧從他嘴裡吐出,在空中盤旋。
周軍輕輕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殺人容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彆忘了我們跟李明還是合作關係,鬨得太僵對賭場生意不利。”
“反正等老街那邊的事情定了,李明也是個死人。”馮斌有滿臉不屑。
“話是這麼說。”周軍的聲音變得低沉,“但在這之前不能打草驚蛇。李明這個人精明得很,說不定早就留了後手。必須等萬事俱備,才能下手。”
“那老街那邊談得怎麼樣了?”
周軍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於超江已經搭上了彭司令。這次去就是談分成,要是談妥了,根本不用我們動手。彭司令自然會派人解決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