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揮刀橫劈,楊鳴迅速下蹲,右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刀,格擋住迎麵而來的劈砍。
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中,他一個側滾翻身而起,反手一刀逼退對手。
紋身男見狀,冷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把黑星。
楊鳴頓感不妙,情急之下將手中的刀用力甩了出去。
刀子歪歪斜斜地飛向紋身男,雖然準頭不足,但這出其不意的舉動還是讓對方本能地往後一閃。
就是這一瞬間的慌亂,給了楊鳴逃命的機會。
他抓住對方分神的刹那,轉身就往高速路邊的護欄狂奔。
身後傳來紋身男暴怒的吼聲:“彆讓他跑了!”
楊鳴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落入下方的灌木叢中。
茂密的灌木刺破他的衣服,劃傷他的皮膚,但總比被一群人圍毆要好。
他順著斜坡往下滾,最後停在一片雜草叢中。
上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咒罵聲,有人在嚷嚷著要下去找。
但紋身男低聲說了句什麼,腳步聲漸漸遠去。
楊鳴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鮮血從額頭的傷口流下來,混合著汗水滴在草葉上。
他更擔心張靜的安危,這夥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但究竟是誰派來的?
是周軍?還是李明?
回納市的路,怕是沒那麼太平了。
看來有人已經等不及要對張誌強家的人動手了!
半小時後,楊鳴順著山坡尋到了張靜。
她坐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渾身狼狽,高跟鞋早已不知丟在何處,赤著腳,修剪精致的腳趾上沾滿泥土。
她神色冰冷,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按著,眼神中燃燒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怒火。
“你沒受傷吧?”楊鳴走近時,發現她裙子上劃破了幾道口子,應該是逃命時被灌木叢劃破的。
張靜搖頭,頭也不抬:“我沒事。”
她停下打字,抬起眼睛:“你覺得是誰要對我下手?”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寒意。
楊鳴靠在旁邊的樹乾上,小心斟酌著用詞:“按理說,敢對你動手的,恐怕就周軍那邊……”
“嗯。”張靜冷冷地打斷他,“一個小時前,王海在老呂飯店吃飯,被人捅了兩刀,現在躺在醫院。我哥已經讓鄭國趕回納市了。”
她咬著嘴唇:“看來周軍是要全麵動手了。”
“王海也出事了?”楊鳴眉頭緊鎖。
王海是張誌強的心腹,在瀚海說一不二的人物,連他都被襲擊,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張靜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怒意稍減:“我剛跟我哥聯係過,他說明天就回來。我們得趕緊回納市。”
她試圖站起來,但長時間的奔跑讓她的腳踝有些扭傷。
楊鳴扶住她:“你的車肯定不能用了,那幫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他環顧四周:“我們得想彆的辦法。”
兩人沿著山路往前走,張靜赤著腳,時不時要停下來休息。
楊鳴找了根樹枝給她當拐杖,但山路崎嶇,走得依然很慢。
直到三個小時後,他們才看到鎮上的燈光。
小鎮上隻有一條主街,此時正值傍晚,小商販們正在收攤。
兩人找了家麵館,要了碗米線。
熱氣騰騰的米線下肚,總算找回些力氣。
張靜的腳踝已經腫了,楊鳴從小賣部買來跌打藥給她擦上。
然後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司機是個絡腮胡子中年人,看著他們滿身泥土的樣子也沒多問,隻是要了雙倍車費。
車子駛上國道,向納市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