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質溫潤通透,隱約能看到內部的水紋,一看就知是難得的極品。
以他的眼力,這尊玉觀音至少值個上百萬。
“這是要送給誰?”他抬頭問道。
張誌強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燙金名片:“今晚八點前去這個地方,會有人帶你見那個人。”
“好。”
“你一個人去。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的車先放這。”張誌強補充道,“見到人後,幫我帶個答案回來。”
“什麼答案?”
“納市人事變動。”
張誌強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王海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能提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必定是真正的決策者。
這樣的人物,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怎麼也沒料到,張誌強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張王牌!
看著張誌強波瀾不驚的麵容,王海心中又多了幾分敬畏。
這個男人的手段,遠比他想象的要深不可測。
“你過去的時候彆有什麼心理壓力。”張誌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平時怎麼和納市的人打交道,就怎麼和他說話。他不會為難你的。”
“明白。”王海鄭重點頭。
離開書房,他馬不停蹄地鑽進準備好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離納市。
等王海走了後,張誌強拿起電話:“嫂子,人已經過去了,麻煩你和二哥說一聲……”
放下電話,他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
張誌強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懂得“顧家”。
老家的人,每每說起他,總會豎起大拇指,誇他有出息還不忘本。
張家村的人都知道,但凡有人找上門,張誌強從不推辭。
要麼給安排個體麵的正經工作,要麼直接長期接濟。
他常說:“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不就是錢的事嗎?”
這種雪中送炭的舉動,讓張家村的人空前團結。
漸漸地,村裡人遇到難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強哥”。
隨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產業從建材擴展到地產,又涉足餐飲娛樂,找上門的老鄉也越來越多。
但張誌強始終秉持著“有求必應”的態度。
村裡人也懂分寸,大多數時候隻是遇到錢的難處才來求他。
對此,張誌強總是說:“能花出去的才叫錢,不然放在銀行裡,不過是一堆數字。”
八年前的那個春天,一位裹著小腳的老太太坐著出租車來到瀚海。
老人家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布棉襖,頭發花白,滿臉皺紋中透著憨厚。
這是張家村有名的老媒婆,村裡人都叫她三嬸。
在張誌強小時候,經常去她家討喜糖吃,三嬸總會笑眯眯地從床頭櫃的瓷罐裡抓一把給他。
那天,張誌強原本約了市裡最大的建材商談一筆生意。
但當手下說三嬸來訪時,他二話不說就推掉了飯局。
他讓三嬸在自己辦公室的會客區坐下,親自給老人倒了杯熱茶。
張誌強以為三嬸是為錢的事來找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可見麵後,三嬸卻隻顧著說他小時候的故事。
說他五歲那年偷了鄰居家張寡婦的雞蛋,被追得滿村跑,最後躲進了她家的柴房。
說他七歲時貪吃,為了摘老孫家院子裡那棵柿子樹上的果子,踩斷了樹枝摔下來,當場就把左胳膊摔斷了。
還說他十歲那年在村後的小河邊釣魚,一個不小心掉進了水裡,是她把他撈上來的。
老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個多小時,才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來三嬸的兒子早年考上了大學,是張家村少有的大學生。
這些年在外省做了官,每年隻在過年時才能回來看看。
三嬸的聲音顫抖著說,她兒子在任上太過耿直,得罪了一個有權有勢的人。
對方暗中使絆子,這次怕是不光要丟官,還可能要坐牢。
這事還是兒媳婦不小心說漏了嘴,讓老太太知道的。
作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老太太,她急得整宿睡不著覺,可又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後來聽村裡人說起張誌強現在在城裡做大買賣,經常和一些當官的打交道。
三嬸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坐了整整六個小時的長途車來找他。
聽完三嬸的敘述,張誌強沉默了許久。
他先是安排三嬸在城裡的酒店住下,然後把心腹趙國叫來:“你親自去一趟吧,把事情打聽清楚。記住,用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