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經理,”劉永福放下手中的石頭,“接下來怎麼辦?”
楊鳴看著角落裡局促不安的阿貌,嘴角微微上揚:“給他弄點錢,送去仰光。”
“送走?”劉永福愣了一下。
楊鳴點頭。
阿貌聞言抬頭,眼裡滿是感激,欲言又止。
劉永福雖有猶豫,但還是應了下來。
深夜,劉永福帶著阿貌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楊鳴和朗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淩晨一點多,手機突然震動。
是阿軍。
“白天出什麼事了?”楊鳴坐直身子。
“幾個人找過來,被我甩掉了。”阿軍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在哪?”
“一座廟裡。”
“沒受傷吧?”
“沒事。”
“行,自己小心。最遲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好。”
掛掉電話,楊鳴走到窗前。
曼德勒的夜空下,零星的燈光點綴著這座古城。
……
第二天,賓館餐廳。
“人送走了?”楊鳴正在喝早茶,頭也不抬地問劉永福。
“送走了,”劉永福擦了擦額頭的汗,“坐我朋友的車,今晚能到仰光。”
楊鳴把茶杯放下,眼神銳利:“把消息放出去。”
“什麼消息?”劉永福一頭霧水。
“阿貌是盧老板礦山的人,現在去了仰光,”楊鳴嘴角微微上揚,“你說這個消息,會不會有人感興趣?”
劉永福愣了幾秒,恍然大悟。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楊鳴昨晚那麼堅持要送阿貌去仰光。
一個從盧老板礦山逃出來的礦工,身上還帶著石頭,這個消息足以讓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仰光。
“另外,”楊鳴喝了口茶,語氣平淡,“等消息放出去後,晚上我們就離開曼德勒。”
劉永福咽了口唾沫,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敬畏。
他昨晚還以為楊鳴是出於同情才幫阿貌,現在才明白,這是一步精心設計的棋。
聲東擊西,轉移注意力,然後趁機離開曼德勒。
陽光透過茶樓的窗戶灑進來,照在楊鳴平靜的臉上。
劉永福突然意識到,這個表麵上溫和的年輕人,心思之縝密,手段之老辣,遠超自己的想象。
“這就去辦。”劉永福站起身,腳步匆匆。
夜色漸濃,曼德勒的街道上人流漸稀。
劉永福花了一天時間,把阿貌去仰光的消息透給了幾個關鍵人物。
果然,下午就聽說有不少人已經往仰光方向追去。
晚上九點,一輛越野車停在賓館後門的小巷裡。
這是劉永福準備好的車,他們打算今晚就出發離開曼德勒。
劉永福上車後笑著說:“從這裡到邦烏山區要走六七個小時,估計天亮之前就能到。”
邦烏山區在曼德勒邦最偏僻的地方,群山環繞,道路崎嶇。
劉永福的小型礦場就藏在那裡的一個山穀裡。
平時很少有外人去,正適合暫時藏身。
楊鳴看了看手機:“再等半個小時,等阿軍過來就出發。”
朗安往後備箱放了些水和乾糧,又檢查了一下油箱。
劉永福坐在駕駛室四下張望,確保四周沒有異常。
小巷裡隻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在夜風中搖曳,投下搖晃的影子。
“邦烏那邊沒什麼問題吧?”楊鳴問。
“放心,”劉永福壓低聲音,“那邊就十來個工人,都是我的老人了,守口如瓶。”
似乎快要下雨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來了。”朗安眼尖,率先發現阿軍的身影。
阿軍穿著一件深色外套,從巷子另一頭快步走來。
他的右袖空蕩蕩的,左手提著個黑色帆布包。
“沒人跟著吧?”楊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