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了,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楊鳴委婉地表示拒絕。
項達利卻不依不饒:“沒事,你就占點乾股,算是給兄弟撐撐場子。”
楊鳴聞言,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你還需要我撐場子?項哥,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項達利一愣,顯然沒料到對方話鋒突變,訕笑道:“楊老大,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楊鳴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片口香糖,動作熟練地剝開錫紙,“聽說項民風是你親戚?有這麼個大哥罩著,還用得著我?”
此話一出,項達利的表情瞬間僵硬:“我和他……可沒什麼關係。”
“是嗎?”楊鳴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我可聽說你得叫他一聲叔。這關係,可不是一般的近啊。”
“楊老大,你就彆提了。”項達利臉上浮現出一絲明顯的厭惡,“叫聲叔是沒錯,可那又怎麼樣?在他眼裡,我項達利算個什麼東西?他可從來沒把我當自家人看待過。”
“哦?”楊鳴往後靠了靠,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話怎麼說?”
“我和他是一個村的,他爸我得喊一聲二大爺。”項達利的嗓音略微低沉,像是在回憶一段不願觸及的往事,“早些年我家窮,借過他家幾次錢。雖然每次我爸媽都按時還清,一分不差,可那種欠人情的感覺,你懂的。”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澀的表情更甚:“後來我沒上學了,想來城裡找點事做。我爸特意給項民風打了電話,求他給我安排個工作。”
說到這裡,他發出一聲冷笑。
楊鳴保持著傾聽的姿態,目光卻在審視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你猜他怎麼安排的?直接把我扔去工地搬磚!整整三年,我的工資比彆人少一半。有一年過年,我爸媽專程從老家來看我,還帶著土特產去拜訪他。結果呢?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說是去外地了。”
項達利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後來我才知道,他壓根就沒出遠門,就是不想見我們。”
“他媽的!”項達利突然爆出一句粗口,聲音裡充滿怨恨,“我在納市這些年,幾次差點被人做掉,他從來沒過問過一句。這就是所謂的叔!”
楊鳴微微眯起眼睛:“是嗎?”
“我騙你我是狗日的!”項達利重重地歎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所以說啊,親戚什麼的都靠不住,人還是得靠自己。”
“你們一直都沒聯係?”
“前段時間過年回老家碰到過,說了幾句場麵話。”項達利嗤之以鼻。
“聊了什麼?”
“還能聊什麼?”項達利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無非就是些虛偽的客套話。說什麼有事給他打電話,嗬,現在我用得著給他打電話?老子自己也混出來了。”
楊鳴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
項達利的話印證了他的判斷,如果兩人真有深厚的親戚情分,當初項達利和四眼火拚的時候,項民風不可能袖手旁觀。
“楊老大。”項達利突然坐直了身子,“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楊鳴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沒什麼特彆的,就是最近公司有個項目在競標,想問問你能不能約他見個麵。”
“見他?”項達利笑道,“你讓強哥直接打個電話不就完了?”
“哪有這麼容易?”楊鳴露出一絲苦笑,“人家可是大哥級彆的人物,我算什麼?”
項達利的眼珠轉了轉,沉默片刻後說:“要不這樣,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