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國平坐在主位上,這個項民風的心腹手下舉止間帶著幾分傲慢,顯然是在刻意模仿他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大。
項達利雖然心裡不快,麵上卻還要堆著笑。
他心裡清楚,項民風派賴國平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對方根本就不在意他這個所謂的侄子。
任新慶坐在一旁,時不時瞟一眼手機,看起來心不在焉。
作為一個所謂的“外地開發商”,這樣的表現多少有些失禮。
但此刻,沒人在意這些細節。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在明月樓後巷的陰影處,一個矮小的身影正緊貼著牆壁。
猴子摸了摸懷裡的黑星手槍,回想著這兩天揮金如土的快活日子。
那十萬塊錢,他已經花去了大半——夜總會、按摩房、賭檔,過足了從未有過的癮。
“媽的,搞完這一筆!再他媽的去好好瀟灑!”他低聲自語,想起王偉說的那句“事成之後去棋牌室拿錢”,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就在半小時前,他終於接到了行動的指令:解決掉包廂主位上的人。
簡單,乾淨,了結後直接離開。
包廂內,賴國平正喋喋不休地講述著納市房地產市場的“獨到見解”。
項達利不時附和,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勉強。
他注意到任新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談話上,這讓他隱約感到一絲不安。
但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多年的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
街對麵的一家茶樓二樓,王偉正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明月樓的方向。
他知道猴子已經就位,那個從苦窯裡剛出來的家夥,為了錢什麼都敢做。
明月樓的後廚裡,幾個廚師正在忙碌地準備著菜品。
沒人注意到猴子是什麼時候悄悄溜進來的,他熟練地穿過走廊,心跳隨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加快。
包廂內的氣氛越發沉悶。
任新慶又一次看了眼手機,這一次他眉頭緊鎖,仿佛收到了什麼壞消息。
項達利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一股寒意突然爬上他的脊背。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猛地推開!
猴子站在門口,目光如同捕食者般迅速掃過包廂內的每一個人。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主位上的賴國平身上,那種專注而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項達利的酒杯還舉在半空,他甚至來不及理解正在發生什麼。
任新慶則不動聲色地往座椅裡縮了縮,眼神中閃過一絲他極力掩飾的預料之中的神色。
黑星手槍從猴子的夾克內側滑出,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那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在燈光下泛著某種死亡的寒光。
賴國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等他的身體做出本能反應時,已經太遲了。
“噗!”
第一聲悶響,如同重物砸進棉花。
賴國平的胸口炸開一朵血花!
“噗!”
第二聲更加乾脆。
賴國平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鮮血順著深色的西裝外套滲出,在真絲領帶上暈染開來。
最後一聲悶響幾乎是貼著太陽穴響起的。
賴國平的腦袋猛地向後一仰,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他的眼睛仍然大睜著,透著難以置信的驚愕,仿佛到死都沒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