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律師事務所辦公室,王海滿麵笑容地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包裝精致的茶餅,放在楊鳴麵前的茶幾上。
“這是前段時間從高山村那邊送來的老班章,你拿一餅回去嘗嘗。”
楊鳴望著茶餅,微微頷首:“謝謝王哥。”
王海擺擺手,在對麵的真皮沙發上坐下,身子略微前傾:“我已經和項民風約好了,三天後在凱悅酒店,大家一起吃個飯。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你到時候態度放軟一點。”
楊鳴靠在沙發上:“王哥,不是我強硬,你也知道,誰要是從鬼門關走一遭,都不會太舒服。”
“這個我懂。”王海輕歎一聲,“你受了傷,賴國平也死了,就算扯平了。況且項民風為了解決賴國平的事,給他家裡已經拿了上百萬。”
“那是他的人,他給多少錢跟我有什麼關係?”楊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海皺眉看著他:“你啊,就是鋒芒太露。”
他搖搖頭:“不過這次也算是個教訓,以後做事彆這麼衝動。”
楊鳴聳聳肩,沒有接話。
陽光漸漸西斜,兩人又聊起了其他話題。
直到下午四點半,楊鳴才起身告辭。
王海本想留他吃飯,卻被他以要回家休息為由婉拒。
……
淩誌車駛出市區,約莫十五分鐘後,一家掩映在綠樹間的農家樂出現在視野中。
停車場裡,一輛略顯陳舊的黑色桑塔納已經靜靜地停在那裡,車身上落了幾片細碎的樹葉。
楊鳴下車後,朗安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穿過農家樂滿是青石小路的院落,推開了一間包廂的木門。
包廂裡,任傑正握著手機在通話。
見楊鳴進來,他衝著楊鳴點點頭,同時對電話那頭說道:“行行行,我先掛了,回頭再說。”
等楊鳴在對麵坐定,包廂裡隻剩下他們兩人,朗安識趣地守在門外。
“任隊,好久不見,你氣色越來越好了。”楊鳴一邊說著,一邊為自己斟了杯茶。
這話顯然是客套。
作為嘎南執法大隊的隊長,任傑最近可不好過。
納市新上任的女局長正在大刀闊斧地整頓執法隊伍,已經有幾個同事被清理出局,甚至麵臨起訴。
還好任傑之前立過幾次大功,暫時躲過了嚴查。
任傑端詳著楊鳴的臉,笑問道:“楊經理,怎麼忽然想著約我出來吃飯了?”
他們已近一年未見,隻是逢年過節時,會收到楊鳴手下送來的禮品,保持著不冷不熱的關係。
不等楊鳴回答,他又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你都成為嘎南倉庫的負責人了。”
“確實挺快的,我現在還覺得上次和任隊見麵恍如昨日。”楊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一直想請任隊多多關照,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這話該我說才對。”任傑自嘲地笑了笑,“本以為今年怎麼著也能熬到副處級,結果還是卡在正科級。”
“是因為章局長?”楊鳴狀似隨意地問。
“可不是。”任傑搖頭苦笑,“最近她在大力整頓執法隊,還好我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不然哪還能坐在這兒喝茶?”
楊鳴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聽說副局長的位子一直空著?”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納市現在太需要一位有能力、有格局的副局長了,不然章局長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
“楊經理這話裡有話啊?”任傑眯起眼睛。
楊鳴放下茶杯:“作為朋友,我自然希望任隊越來越好。隻是我能力有限,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