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張桌子旁都坐著穿著整齊的男女,他們的表情各不相同。
荷官們動作嫻熟地發牌,籌碼撞擊的清脆聲響不絕於耳。
楊鳴的目光在房間內緩緩掃過。
這裡的布置極儘奢華,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種氛圍。
在這裡輸贏的不僅僅是金錢,更像是一種地位的象征。
喬明誌似笑非笑地看著楊鳴:“怎麼樣?要不要玩兩把?”
話音未落,他已經朝不遠處的荷官打了個手勢。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盤碼放整齊的籌碼,規格不小,粗略估計至少有十幾萬。
“我還有點事,一會再過來找你。”喬明誌拍了拍楊鳴的肩膀,目光一轉落在邊上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身上,“小婷,你照顧好楊老板。”
被稱作小婷的女人款款走來,舉手投足間滿是優雅。
她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神態從容,顯然經常出入這種場合。
楊鳴隨意找了張百家樂的桌子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下著注。
雖然手裡拿著牌,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這裡。
小婷坐在他身邊,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呼,為贏牌歡呼或輸牌惋惜。
……
喬明誌離開賭場,來到樓上的一間辦公室。
推開紅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令他再熟悉不過的畫麵。
他的父親喬鬆濤正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手中把玩著一串老料的佛珠。
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沙發上,大哥喬明遠正在翻看一份文件,聽到開門聲才抬起頭來。
“來了?”喬鬆濤的聲音低沉而平穩。
這位在保市呼風喚雨十多年的人物,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是,爸。”喬明誌朝父親微微頷首,又跟大哥打了個招呼,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說說看,這幾天的感覺怎麼樣?”喬鬆濤放下佛珠,目光如炬地看著小兒子。
喬明誌沉吟片刻,斟酌著用詞:“這個楊鳴,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些天我讓人處處試探,他都應對得很得體。不衝動,不張揚,遇事總能拿捏住分寸。”
“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難怪張誌強會把他派來。”喬明遠放下手中的文件,若有所思地說。
喬鬆濤輕輕敲擊著桌麵:“所以,是時候開始安排了。”
“黃東那邊都交代好了,”喬明誌接過話頭,“他會按照我們的劇本來演。”
“徐主任那邊呢?”喬鬆濤問道。
“已經打過招呼了,”喬明遠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該怎麼做。”
喬鬆濤滿意地點點頭:“這一次,我們要搞清楚三件事。第一,要看看翰海到底安的什麼心。如果楊鳴輕易就接了這個項目,說明他們的胃口可不隻是那個機場。”
“沒錯。”喬明遠神色凝重,“現在滇南的工程網絡錯綜複雜,要是讓翰海插一腳進來,隻怕以後會生出不少事端。”
“第二,”喬鬆濤繼續說道,“要看看這個楊鳴在翰海的分量。張誌強派這麼個年輕人來談判,不見得就是看得起我們。”
喬明誌點頭表示讚同:“所以讓他直麵這種局麵,看看他怎麼應對。如果他真有本事,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門道。要是應對不當,那就證明翰海根本沒把這次合作當回事。”
“最重要的是第三點,”喬鬆濤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要讓翰海明白,既然想要涉足衙門工程,就要按照我們的規矩來。不管他們多有實力,想在這裡麵分一杯羹,就得給我們留足利潤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