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水晶燈的光芒在杯底折射出細碎的光點,映照著他眼中難以掩飾的不甘。
他太清楚這個圈子的規則,在這個以血緣和姻親關係編織的利益網絡中,外人永遠都是外人。
除非張誌強還有第二個妹妹,不然他永遠不可能在翰海更上一步。
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隻有入口處的射燈依然明亮。
楊鳴和張靜攜手出現在光束中,仿佛一對踏著月光而來的璧人。
張靜一襲白紗,舉手投足間儘顯大家閨秀的優雅。
而楊鳴西裝筆挺,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彰顯自信。
婚禮進行曲響起,新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向舞台。
司儀的聲音通過音響係統傳來:“現在,讓我們進入今天最神聖的時刻。請新人在眾位親朋好友的見證下,交換誓詞與信物。”
楊鳴和張靜麵對而立。
“楊鳴先生,您願意娶張靜小姐為妻嗎?”司儀的聲音帶著抑揚頓挫,“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永遠愛護她、忠誠於她,直到生命的儘頭?”
現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舞台。
“我願意。”楊鳴的聲音沉穩有力,目光直視著張靜的眼睛。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張靜小姐,您願意嫁給楊鳴先生為妻嗎?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永遠愛護他、忠誠於他,直到生命的儘頭?”
“我願意。”張靜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嘴角掛著笑容。
“下麵請新人交換戒指。”司儀的語氣裡帶著某種儀式感,“這枚戒指象征著永恒的愛情,從此刻起,將永遠見證你們的誓言。”
楊鳴從托盤中取出那枚鑽石戒指。
在場的內行人都看得出,這枚戒指的主鑽至少有三克拉,無瑕的切工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他穩穩地將戒指戴在張靜的無名指上,動作既不慌亂,也不拖遝,顯示出極好的儀態控製。
輪到張靜為楊鳴戴戒指時,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那枚同樣價值不菲的男戒,此刻更像是一個身份的印記,將永遠標示著楊鳴作為張家女婿的地位。
“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祝福這對新人!”司儀的聲音裡帶著某種昂揚的激情,“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您的新娘了。”
掌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卻在楊鳴的耳中顯得異常遙遠。
他凝視著眼前這張精心打造的完美麵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張靜的五官在水晶燈的照射下近乎完美,卻像一幅靜止的油畫,缺少了某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生氣。
察覺到他的遲疑,張靜微微前傾,主動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動作優雅而精準,仿佛經過無數次排練。
當兩片唇瓣相觸的瞬間,楊鳴感受到的不是期待中的悸動,而是一種莫名的茫然。
那個吻既不熱烈也不冷淡,恰到好處地維持在一個體麵的尺度,就像他們即將開始的婚姻一樣。
就在這時,音樂突然切換。
歡快的婚禮進行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熟悉的旋律。
那是兩年前楊鳴第一次見到沈沫時,她在包廂裡吟唱的那首《蔓珠莎華》。
“夜已輕輕跨進窗,疲勞的小星,倚在雲上。”
“風中葉兒,紛飛飄滿窗。”
“換上當天的晚裝,塗唇膏仿佛當晚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