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百發賭場的大廳裡,荷官們手法嫻熟地發牌、收碼,碰撞的聲響不絕於耳。
這種熟悉的氛圍在“眯眯”推門而入的那一刻被打破了。
他身後跟著七八個人,每個人的步伐都帶著一種刻意放慢的節奏。
走在最前麵的是個麵目青腫的年輕人,左眼幾乎腫得睜不開,嘴角還滲著血絲。
荷官們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賭客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去把四眼叫出來。”眯眯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命令感。
很快,四眼從裡間走了出來。
他個子不高,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革履。
“眯眯哥,今天這是……”四眼的語氣依然保持著表麵的客氣。
“我這位小兄弟,是怎麼回事?”眯眯指了指那個臉腫的年輕人。
被點到的年輕人立刻開始訴苦:“他們冤枉我!我玩了這麼多年牌,什麼時候出過老千?就因為我贏了幾把,他們就……”
“閉嘴。”四眼突然打斷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耐煩,“我的人親眼看見你換牌。在我這兒,出老千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這時,一個身著迷彩服的魁梧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的著裝顯示著當地軍方背景,在這個場子裡代表著一種特殊的震懾力。
“有什麼事好好說。”男子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當然要好好說。”眯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身上,“就是聽說你們這個兄弟很能打,既然這樣,不如讓他打個夠。”
小北站了出來,眼神銳利。
四眼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我不管我的人有沒有出老千,你的人打了我的人,怎麼也得給個交代。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一會去常龍,敢不敢?”眯眯說這話時,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的表情。
軍方男子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下來。
大廳裡一片寂靜,隻有籌碼偶爾滑落的聲音。
四眼摘下眼鏡,緩緩擦拭鏡片:“眯眯哥都開口了,這個麵子……”
他重新戴上眼鏡:“我肯定要給。”
眯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那就常龍見。帶上足夠的錢,我可不想讓兄弟們白跑一趟。”
這句話裡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四眼麵色如常,隻是指節悄然收緊。
目送對方一行人離開賭場,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已是本月第三次遭遇眯眯的挑釁。
前兩次,四眼都動用了關係,才勉強化解。
但每一次妥協都在侵蝕他在西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地位。
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退讓一步,就會被人逼著退讓第二步、第三步。
四眼走進辦公室,給自己點了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回想起坊間傳聞。
眯眯這一係列舉動,表麵上是替阿豹“報仇”,實則打的是另一番算盤。
阿豹被炸死後,他的產業落入其他手下掌控,眯眯一無所獲。
現在他打著“為大哥報仇”的旗號四處生事,既籠絡了一批阿豹的舊部,趁機敲詐各路勢力。
“四哥。”小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不用擔心。”
四眼審視著自己這個心腹。
自從來到西港,小北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泡在了拳館。
那些枯燥的訓練讓他的格鬥技巧突飛猛進。
但“常龍”不是普通的拳館,那裡的黑拳賽場上從來就沒有規則可言。
每一場比賽都是生死較量,賭注更是動輒數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