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配合默契,招招致命。
尤其是那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調動全隊的戰鬥力。
這種近乎完美的統帥力,在南城道上實屬罕見。
李老二見過不少年輕的大哥,但能讓一群身經百戰的狠角色如此心悅誠服,這位黑西裝顯然與眾不同。
他指向屏幕上定格的畫麵:“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大哥。”
“大哥?”黃海用力吸了一口香煙,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毛都沒長全,也配做大哥?”
李老二往後靠了靠,老板椅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的目光意味深長:“那天陪場的小妹說,這幾個人口音很雜。領頭的說標準普通話,其他人聽著像是滇南那邊的。”
他指了指畫麵中戴眼鏡的男子:“這個是本地人,叫四眼。”
“我找人問過了。”李老二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思,“道上沒有這號人物,十有八九是外地來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黃海一眼:“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夥人,恐怕不簡單。”
黃海吐出一口煙,煙灰隨著他的動作撒落在地毯上:“來到南城,是龍要給我盤著,是虎也要給我臥著!敢動我的人,就得讓他們曉得在南城的規矩!”
李老二觀察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他知道,一旦這位認定了目標,很少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他假裝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那個領班好像認識這個四眼。”
轉頭吩咐一旁的員工:“去把小馬喊來。”
沒過多久,領班小馬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他的眼神敏銳地掃過房間裡的情勢,立刻會意了自己被叫來的原因。
這種察言觀色的本領,是在夜場混跡多年才能練就的。
“海哥,二哥。”他恭敬地打著招呼,身體微微前傾,展現出恰到好處的謙卑。
黃海隨手扔給他一支煙:“聽說你認得那天晚上打蔡鬆那夥人?”
小馬接過香煙,沒有點燃:“就認得那個四眼。我倆以前是三中校友。後來聽說他去滇南發展了,好些年沒回來。這次回來,說是在外麵賺了不少錢。”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他最近在濱江路開了家酒吧。”
“呦,這小四眼,是衣錦還鄉了?”李老二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
黃海沉默片刻,緩緩起身:“二哥,這次的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隨叫隨到。”
“客氣了。”李老二站起來相送,語氣溫和,“大家都是兄弟,說這些見外。”
黃海離開後,辦公室裡的氣氛驟然鬆弛。
李老二獨自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城市暮色中閃爍的霓虹。
片刻的沉思後,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耀東啊,我是二哥。”他的語氣溫和而圓滑,“上次你托我打聽的那夥人,有眉目了。領頭的叫四眼,在濱江路新開了家酒吧。”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道:“彆跟我客氣,有空來耍。”
放下電話,他又把小馬叫了過來。
“你有那個四眼的聯係方式吧?”李老二語氣隨意,仿佛隻是閒聊。
“有的,二哥。”
“給他打個電話。”李老二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就說黃海要去找他麻煩,提醒他一聲。”
小馬愣了一瞬,但很快領會了其中深意。
他微微躬身:“明白了,二哥。”
看著小馬離開的背影,李老二的嘴角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作為一個在夜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板,他深諳這個圈子的生存之道。
在這個利益交織的世界,人情就是資本。
一個看似簡單的消息,若是運作得當,能夠同時收獲三份人情。
這種精妙的經營術,正是他能在南城立足的關鍵。
……
夜晚的大排檔彌漫著濃鬱的燒烤香氣,各種食材在炭火上滋滋作響。
張泰坐在一張略顯油膩的塑料桌前,桌麵上擺滿了各式烤串,幾瓶川沱隨意地散落其間。
“李老二給你打過電話了?”
林耀東往後靠了靠,躲開炭火的熱氣:“嗯,打蔡鬆那夥人的下落有著落了。”
他頓了頓:“估計這個消息黃海那邊也知道了,要不要……”
張泰沒等他說完,突然話鋒一轉:“你曉不曉得為啥子我每次打麻將都能贏錢?”
他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裡麵的液體:“因為我從來不胡沒把握的牌。”
他的目光在燒烤攤升起的炊煙中變得深邃:“讓黃海先去試試水。如果對方真是條過江龍,你再出手也不遲。要是隻是條泥鰍……”
他搖了搖頭,不屑於繼續說下去。
這番話讓林耀東瞬間領悟。
他輕輕點頭:“曉得了。我會安排人盯著,有任何動靜第一時間彙報。”
張泰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轉頭對著忙碌的大排檔老板喊道:“兔腿多烤一會。”
“曉得嘞,泰哥!”老板立刻應聲,臉上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