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四姐眼疾手快,端著一杯酒及時插入兩人之間。
這個危險的瞬間,恰如其分地詮釋了當下南城錯綜複雜的形勢。
一場關於地盤、利益、仇恨、麵子的博弈,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夜晚徐徐展開。
王名豪左手夾著煙,目光在張泰和黃海之間來回掃視。
他開口時,帶著南城本地人特有的方言語調:“現在連小娃娃都曉得,天天打打殺殺的人是瓜批,你們難道就不曉得這個道理?”
“為了大都會那個工程,你們鬨了多久了?非得要繼續鬨下去?”
王名豪的地位,讓這番話在場無人敢駁。
煙霧繚繞中,李光咂了咂嘴,有點拱火的意味:“我聽說,大都會工程被一個叫眾興的公司拿下了?”
他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裡帶著幾分挑釁:“鬨來鬨去,結果便宜了其他人,說出去也不怕人笑。”
張泰猛地抬頭,眼神陰冷:“李光娃,你啥子意思?”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火藥味,雖然他忌憚王名豪,但李光還不足以讓他低頭。
“你說我啥子意思?”李光冷笑著往椅背上一靠,“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當初大都會招標,你娃子放話出來說,這工程隻有泰盛公司能做。搞起那麼大陣仗,結果呢?你告訴我現在結果是啥子?”
餘四姐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趕緊插話,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各位大哥,你們就少說幾句了撒。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
說完,她目光轉向王名豪,暗示這場麵該有個領頭人出來說話。
王名豪摁滅手中的煙,聲音沉穩:“我今天叫你們出來,就是想要聽個準話。你們兩個是不是還要鬨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沉默的黃海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多年沉澱的怨氣:“豪哥,不是我要鬨,而是有些賬也時候該算算了。”
“算啥子?”王名豪眉頭緊鎖。
黃海目光如炬:“豪哥,你應該曉得。”
“你們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當初不就已經算清楚了嘛?”王名豪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他太清楚這些年黃海和張泰之間的恩怨。
黃海的臉上帶著多年沉澱的怨毒,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賠點錢就是算清楚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刺骨的寒氣:“那簡單,回頭我把狗日的媳婦搞了,老子也賠點錢。”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席間引爆。
張泰騰地站起,實木桌被他撞得震顫,酒杯倒地的聲響淹沒在他暴怒的咆哮中:“媽賣批,狗雜種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瞬間,兩幫人馬如潮水般向中間湧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黃海緩緩起身,眼神陰冷:“你瓜批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你們想打是吧?”王名豪臉色陰沉,“好!那你們打,老子看看你們打到最後有啥子好處!”
李光斜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我先說好了,你們打歸你們打,哪個要是敢鬨到我地盤上來,我就讓狗日的吃不了兜著走。”
李老二急得滿頭大汗,在兩幫人之間來回穿梭:“諸位哥哥們!你們不要鬨好不好,這才平靜了多久?你們這樣搞,到時候生意咋子做嘛?”
“不打也行。”黃海重重坐下,目光射向王名豪,“讓他把之前砸我場子的人交出來,再賠老子一筆錢。”
張泰臉色鐵青:“做你的春秋大夢!你砸老子的場子,怎麼算?”
“行了!”
王名豪剛要調停,張泰已經按捺不住,一拳砸在桌上:“豪哥,不要說了。以後南城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好!”黃海猛地站起,手指直指張泰鼻子,“這話可是你說的!”
空氣瞬間繃緊,兩幫人馬蠢蠢欲動。
王名豪一個眼色,他的手下立即上前將劍拔弩張的雙方隔開。
宴會廳內一時間人影晃動,酒杯翻倒,煙霧繚繞。
黃海冷冷掃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張泰臉上:“姓張的,我們走著瞧!”
說完,帶著一眾手下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