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點點頭,轉身朝著豆芽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停車場裡回蕩,漸漸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兩個手下都沒了動靜,黃海緩緩朝一樓的方向移動,準備從正門離開。
就在這時,走道深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清潔工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儘頭。
那人依舊穿著藍色工裝,口罩下露出一雙沉靜的眼睛。
黃海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停車場的燈光下,一支裝了消音器的槍管被清潔工緩緩抬起。
那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準確。
黃海幾乎是本能地一個側身,子彈擦著他的衣袖釘在水泥牆上!
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往樓上跑。
幾分鐘後,黃海幾乎是從門診大廳裡衝出來的,他的襯衫被冷汗浸透,背心處一片深色的水漬。
他目光如電,在門前快速掃視。
幾輛黑色轎車正好停在台階下,車門應聲打開。
螳螂從車上跳下來,身後跟著幾個小弟。
他們身形敏捷,已經默契地散開,顯然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老大神情不對。
黃海三兩步衝過去,一把將螳螂腰間的槍拔了出來,握在手中,冰涼的槍身輕輕打著顫,不知是黃海的手在發抖,還是夜風太冷。
車窗上映出他那張繃得發青的臉。
往日裡總是一副沉穩模樣的南城大哥,此刻眼角卻不自覺地跳動。
“豆芽和小春。”黃海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的那種情緒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硬,“地下停車場,一定要把人找到!”
螳螂有些發愣,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老大這般神色。
“快去。”黃海低沉地催促。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柄,眼睛在觀察著四周,仿佛隨時會看到什麼可怕的身影。
幾個小弟立刻行動起來,沿著不同的路線往醫院裡麵地下停車場趕去。
夜色吞噬了他們的身影,隻剩下螳螂和兩個小弟還站在車邊,等待著更詳細的指示。
夜風卷過街麵,泰盛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對麵商鋪零星的燈光。
張泰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穿過樓層,落在那間不起眼的擔擔麵館上。
麵館昏黃的燈光像一根刺,紮在他眼裡。
桌上的煙灰缸裡,一支煙靜靜地燃燒。
嫋嫋青煙在夜色中勾勒出扭曲的弧線。
他盯著那盞不該亮著的燈,眼神漸漸變得陰鬱。
幾天前他就讓人去處理這件事,可那盞燈依舊頑固地亮著,像在無聲地挑釁!
“跟我下去。”張泰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股壓抑的戾氣。
幾個候在辦公室的手下立刻會意,魚貫而出。
夜色中,幾個人的皮鞋踩在人行道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麵館的玻璃上貼著斑駁的菜單,透過玻璃能看見裡麵零落的桌椅。
一個年輕人正彎著腰,試圖扶起一張倒在地上的凳子。
張泰眯起眼睛,記憶中那張送外賣的臉浮現出來。
“把人給我拽出來。”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兩個手下推門而入。
風鈴聲還未落下,他們已經揪住了年輕人的衣領。
吳鋒銳被拖拽著踉蹌了幾步,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
張泰抬起手,一記耳光重重落在對方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媽賣批,你是不是以為老子說話不管用?讓你滾蛋聽不懂?”他手上的戒指在吳鋒銳臉上劃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