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他歎了口氣:“你也知道,和張泰那一仗打下來,我手下兄弟元氣大傷。好不容易讓大家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海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楊鳴打斷了他的話,“我無意和李光全麵開戰,隻是茗苑福府這個地方,天元必須退出去。”
“要不要我去和李光聊聊?”黃海試探著問道。
楊鳴輕輕搖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這個必要。如果對方想談,我去物業的時候他就該出麵了。派個馬瘋子來,這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黃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臉上浮現出一絲為難。
沉默良久,他抬起頭,目光堅定:“老弟,你是我的貴人。如果真要動手,我必定站在你這邊,這你大可放心。”
“有海哥這句話就夠了。”楊鳴舉杯相敬,“我的態度很簡單,不找事,但也不怕事。”
“這個我懂。”黃海點頭應聲。
對於楊鳴的恩情,黃海心裡一直記得很清楚。
張泰的事情,困擾了他這麼多年,始終找不到報仇的機會。
若不是楊鳴的出現,這場恩怨或許至今還懸而未決。
雖然他不願意和李光撕破臉,但楊鳴既然開口,他就不能袖手旁觀。
作為一個靠拳頭打出來的人物,黃海從不玩那些彎彎繞繞的把戲。
恩怨分明、有仇必報,這是他在南城立足的準則。
夜色漸深,飯局散場時,餘四姐不經意間提起:“剛拿到一批好茶,楊總要不嘗嘗?”
這種邀約,也就是意味著對方有事要聊,楊鳴自然也不好拒絕。
君悅頂樓的套房是餘四姐的私人領地,能獲此邀請,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身份的認可。
電梯上行時,楊鳴的目光落在餘四姐的側臉上。
歲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賦予了她一種難以言說的韻味。
這個能在南城的暗流中穩坐釣魚台的女人,沒有一個舉動是無的放矢。
套房裡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香氣,既不濃鬱到刻意,也不淡薄到難覺。
楊鳴在沙發上坐定,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四周。
餘四姐親自泡茶,動作行雲流水。
一個果盤被她放在茶幾上,茶湯的清香在空氣中氤氳,為即將展開的對話鋪墊著微妙的氛圍。
“聽說楊總最近在忙著茗苑福府的事?”餘四姐將茶杯推到楊鳴麵前,語氣閒適卻帶著試探。
楊鳴端起茶杯,目光與對方短暫相接,笑著說:“嗯,物業那邊出了點問題,正在想辦法解決。”
暖黃的燈光下,餘四姐的手指輕輕拂過茶盞邊沿:“茗苑福府那邊,現在是天元在管吧?”
“四姐消息靈通。”楊鳴嘴角微揚,語氣中帶著恭維。
餘四姐端起茶杯,眼波流轉:“君悅每天來來往往的都是些什麼人,你也知道,我陪著說說笑笑,自然聽得到一些風聲。”
楊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女人,對方叫自己上來,必然另有深意。
他不著痕跡地抿了口茶,靜待對方展露真實意圖。
十幾分鐘的閒聊後,餘四姐的語氣忽然一轉:“最近聽說李老板那邊出了點狀況。有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人,劫了他好幾次道。”
劫道,就是攔路搶貨。
專挑那些來路不明、不便聲張的貨物下手。
這種黑吃黑的買賣,一般人看到李光的招牌就會繞道走,更彆說明目張膽地動手。
餘四姐往杯中添了些茶水,語氣漸轉凝重:“領頭的叫三毛,手下都是些不懂輕重的年輕人。前幾天下手沒輕沒重的,把個司機捅了好幾刀。李老板派人到處找,那幫人倒是躲得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