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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夜色籠罩著快活大道的倉庫。
倉庫的鐵皮大門敞開著,幾盞探照燈把院子照得通亮。
兩輛重卡停在裝卸平台前,工人們正忙著往車上搬運貨物。
這是李光在南城最重要的中轉倉庫之一,每天都有大量貨物在這裡進進出出。
夜班主管叼著煙,倚在門邊翻看著貨單。
探照燈的光束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十點半的倉庫依然忙碌,工人們扛著貨物在燈光下穿梭,叉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回蕩在院子裡。
幾輛麵包車突然停在了倉庫大門外。
車門拉開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十幾個人從車上跳下來。
他們動作整齊,手裡攥著鋼管和砍刀,衣服上沾著夜露的潮氣。
沒人說話,像一群訓練有素的獵手。
主管手裡的煙掉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一棍子砸在肩膀上。
鋼管和貨物碰撞的聲音在倉庫裡炸開,混雜著此起彼伏的慘叫。
叉車司機被拖下駕駛室,兩個工人蜷縮在貨物後麵,卻被鋼管從背後掃到。
十分鐘後,倉庫裡隻剩下呻吟聲。
地上躺著的人蜷成一團,貨物散落一地。
幾輛麵包車無聲地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同一時刻,南城另一頭的浪潮夜總會。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醉漢被保安架著胳膊拖出大門。
他摔在台階上,襯衫上沾滿酒漬。
幾個保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帶著輕蔑。
“你們完了!”醉漢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胡亂戳著。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們都他媽給老子等著!”
保安們懶得理他,轉身便走。
幾分鐘後,街對麵的路燈下,一輛接一輛麵包車無聲地停下。
車門拉開,黑影像潮水一樣湧出來。
保安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群人撞開玻璃門衝了進去。
大廳裡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碎裂和尖叫聲。
那幾個保安被按在地上,拳腳雨點般落下。
醉漢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一個保安麵前,居高臨下地吐了口唾沫。
夜總會像被颶風掃過。
吧台碎成一地玻璃渣,沙發東倒西歪,牆上的裝飾掛件摔得粉碎。
那幾個保安躺在地上,臉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行動乾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這些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的隻有一地狼藉,和空氣中未散的血腥味。
……
順達物流的總部大樓坐落在南城物流園區,李光的辦公室在六樓。
此刻,這間裝修考究的辦公室一片狼藉。
碎了一地的茶杯,牆角的綠植歪在那裡,葉子上還沾著茶漬。
李光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崩開,露出裡麵的背心,隱約能看到一個虎頭紋身。
他扯了扯衣領,目光陰沉地盯著手裡的賬單。
短短幾天,光是醫藥費就花了好幾萬。
鐵牛帶著幾個心腹躺在醫院,倉庫那邊的工人有三個傷得最重,每天光打針就要幾千塊。
金碧輝煌夜總會的損失更大,光是砸壞的東西就值六位數。
“人找到沒有?”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剛喝過烈酒。
站在辦公桌前的小陳低著頭:“都是生麵孔,打完就跑,根本找不到蹤影。”
李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媽賣批,老子在南城混了這麼多年,還能讓人這麼欺負?”
“要不要……”小陳咽了口唾沫,“要不給秦隊打個電話?”
煙灰缸劃破空氣,重重砸在小陳腳邊。
玻璃碎片濺起來,有幾片劃過了他的褲腳。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李光的眼睛布滿血絲,“讓我找執法隊?讓全南城的人看老子的笑話?”
小陳不敢作聲。
他知道老大的脾氣,這種時候多說一句都是錯。
李光從桌上摸出一支煙,手指氣得微微發抖。
他知道這是楊鳴在背後搗鬼。
可那小子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每次打完就躲,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最氣人的是,對方專挑他們理虧的地方下手。
那個倉庫一直以來都是走私貨的中轉站,夜總會更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這種事捅到執法隊那邊,反倒會惹一身騷。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濃稠。
南城這麼大,他手下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
這口氣憋在心裡,比剛才砸碎的玻璃還紮人!
“給我盯死了所有場子,”李光咬著牙,“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