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品收購站的白熾燈打在老五臉上,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瞻:“借刀殺人?”
楊鳴托著下巴:“我懷疑錢昌榮和王名豪之間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他想要借我這把刀去教訓王名豪。”
老五皺著眉,臉上寫滿了困惑:“鳴哥,這個錢昌榮到底想要乾嘛?”
“說實話,到現在我也沒完全看透。”楊鳴往椅背上一靠,手指捏著眉心,“不過他給的這二十個點股份,還有說要借錢給我,明顯是在下套。”
“那……”老五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你真打算幫他對付王名豪?”
楊鳴搖搖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王名豪在南城經營了這麼多年,手底下的萬豪地產根基深厚。現在和他正麵起衝突,對我們沒好處。”
煙霧在燈光下緩緩上升:“再說眼下物流中心的事情最要緊,不能分心。”
“可他在背後搞我們……”老五欲言又止。
“就因為他阻了我們幾筆貸款?”楊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這點事就和他翻臉,彆人會覺得我太沉不住氣,太小氣。”
頓了頓,他彈了彈煙灰:“你先去查查,看看錢昌榮和王名豪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好,我這就去。”老五轉身往外走。
“記住,”楊鳴叫住他,“彆打草驚蛇。”
“明白。”老五點點頭,輕輕帶上了門。
楊鳴獨自坐在辦公室裡,目光落在桌上那張寫著名字的白紙上。
窗外深夜的蟬鳴,顯得格外清晰。
楊鳴站起身,來到窗前,望著南城燈火通明的樓群。
兩年前他初到南城時,就在這片星星點點的燈光中看到了未來。
在他心裡早已勾勒出一張地產版圖。
地產這條路,不是一時興起。
暴利的買賣從不缺,走私、賭場都能讓票子像雪片般撲麵而來。
可這些錢來得快,去得更快。
一個不慎,命都能賠進去。
如果死了人,後麵的麻煩像滾雪球,越滾越大。
再看地下賭場,幾個賭王盤踞多年,底下那些人一茬接一茬,早就把這塊蛋糕分得乾乾淨淨。
現在的眾興公司雖說還在爬坡,但每個兄弟都有了新崗位。
監工、采購這些活,說到底不過是換了個活法。
以前看場子的弟兄換身衣服,稍加培訓,一樣能管工地。
騰昌物業更是讓一幫街頭混的兄弟有了新出路。
南城地產圈裡,王名豪就是最好的榜樣。
他手裡那塊牌子,一麵寫著“南城大哥”,另一麵刻著“萬豪地產”。
這塊招牌掛了這麼些年,不倒也不歪。
王名豪走過的路,就像雪地中一道清晰的足跡,告訴後來人這條路能走。
楊鳴當初在選中這條路的時候,就把王名豪當成了對手。
隻是這麼些日子,他把這心思藏得很深,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看不出來。
現在錢昌榮橫插一腳,局勢更添幾分微妙。
但楊鳴清楚,現在還不是和王名豪攤牌的時候。
這些年他在道上摸爬滾打,最大的本事就是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在外人眼裡,他不過是個見招拆招的主,可實際上,每一步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
幾天後,老五帶回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來自街邊小販的閒談、賭場的零星議論,這些碎片拚湊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錢昌榮的哥哥錢發,跳樓自殺了。
廢品收購站的辦公室裡,老五站在楊鳴麵前,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鳴哥,這事說來也怪。錢發從一家小旅館樓頂跳下去之前,曾經去過萬豪地產。聽說他帶了兩瓶茅台,結果被王名豪一頓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