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思索片刻後做出決定：“既然這樣，回頭如果要動手，讓他們先上。我們的人，儘量不用就不用。”

“好的，鳴哥。”

待事情安排得差不多，楊鳴點燃一支新煙，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語氣也沉了下來：“王名豪不同李光，他手底下不僅人比我們多，而且他手裡的錢也比我們多。一旦打起來，我們這邊占不到半點便宜。”

他深吸一口煙：“所以，如果一旦開打，首先就要把他手底下的那些頭目解決！”

“明白。”眾人齊聲回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需言表的默契。

“另外，也要防著他對我們下手，這段時間大家都不要單獨行動。”

楊鳴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確保他的警告被所有人接收。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領：“晚上我和劉偉約好了，一會就去漢城，最多明天我就會回來，眾興公司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麼事蘇柳明會通知執法隊，你們就不用管了。”

他頓了頓：“至於其他場子，黃海那邊會安排，如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打我電話。”

“好。”眾人應聲，目送楊鳴離開辦公室。

……

夜色籠罩著蜿蜒的高速公路，車子在平整的柏油路麵上平穩前行，車窗外的路燈拖曳成模糊的光帶。

楊鳴靠在後座，掌心中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暗，顯示他幾次欲撥未撥的猶豫。

前往漢城的路途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這段他已多次往返的路線，陌生的是每一次出行背後都暗藏著不同的情況。

窗外的夜色仿佛南城當下局勢的隱喻，看似寧靜，實則暗湧。

距離上次與狄明通話已過去一周有餘。

當時對方承諾半個月內事情能夠辦妥，可眼下南城形勢微妙，如果狄明能提前歸隊，無疑會為他分擔不少壓力。

楊鳴思索著是否該打這個電話，狄明做事向來沉穩，善於把控節奏，一旦被打擾，反而可能影響整體計劃。

終於他放棄了撥號的念頭，將手機滑入衣袋，選擇信任狄明的判斷。

“鳴哥，麻子給你打電話了嗎？”朗安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他的目光從後視鏡中短暫地與楊鳴相遇，又迅速回到前方道路上，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調整。

楊鳴微微坐直身體，眉頭略挑：“怎麼了？”

“沒什麼，他說孫巧前段時間從明遠那邊借了六十萬，說是這個月補上，可是到現在那邊好像都沒什麼動靜。”

朗安的話語簡潔明了，不摻雜個人情緒，這是作為楊鳴核心班底必備的素質，提供信息而非建議，除非被要求。

楊鳴微微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

自從落腳南城以來，納市的翡翠店就交由孫巧全權管理，進貨渠道一直維係在明遠公司，運作多年來井然有序。

在楊鳴的人際關係中，她的存在連接著另一條重要的紐帶，花雞。

“回頭我會和麻子打電話，說這個事。”

朗安會意地點頭：“好。”

瑞市的夜晚帶著滇南特有的濕潤空氣，路燈在薄霧中形成朦朧的光暈。

七點剛過，孫巧從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側門離開，手中提著幾個冒著熱氣的快餐盒。

她來到路邊一輛銀灰色吉利轎車旁。

這輛車對她而言仍帶著些許新鮮感，一年前拿到駕照，一年前購入這部代表著她生活轉變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