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羅行清立刻放下筷子。
“車上說。”
三人匆匆離開餐廳,快步走向停車場。
胖子嘴裡嚼著最後一口飯,不解地看著狄明緊繃的背影。
一上車,狄明就甩過來一個消息:“鳴哥中槍了。”
“什麼?!”羅行清一驚,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誰乾的?”
“王名豪,現在南城亂成一鍋粥。”狄明的聲音冰冷,眼中透出殺氣,“眾興那邊被查封了,街上的兄弟被打的打,抓的抓。”
羅行清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媽的,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狄明說,“老五剛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們趕緊回去。”
羅行清不再多言,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像離弦之箭般衝上高速。
……
省城某寫字樓,趙華玲手裡捏著剛泡好的茶,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省城的繁華景象,高樓林立,車流如織。
她今天的會議取消了三個,電話也隻接必要的,剩下的全都交給了助理處理。
手機叮咚一聲,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眉頭緊鎖。
屏幕上是一條簡短的消息:“楊鳴中槍,情況不明。”
趙華玲的手指在屏幕上懸了片刻,最終沒有回複。
她放下手機,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翻開日程本,上麵記錄著一周的安排。
都是些重要會麵和項目進度,但此刻這些字跡仿佛失去了意義。
她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被接起。
“幫我查一下南城的情況,特彆是楊鳴的事。”她的聲音平靜,卻掩飾不住一絲緊張,“快一點,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簡短地應了聲,掛斷後,趙華玲站起身,又走回落地窗前,眼神遊離在遠處的山巒上。
十五分鐘後,她收到了詳細消息。
南城的形勢比她想象的更為嚴峻,眾興公司被查封,騰昌物業被稅務局盯上,街頭暴力事件頻發。
趙華玲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隨後快速做出決定。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幫我安排一下,我需要去南城一趟。”她說,“不用司機,我自己開車。”
掛斷電話,她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備用手機和一疊現金。
這些東西一直放在這裡,為的就是應對一些特殊情況。
下午三點,趙華玲駕駛著一輛普通的豐田轎車駛出省城。
她沒有走高速,而是選擇了一條較為偏僻的國道。
夏日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身上,形成一道斑駁的光影。
車裡的電台播放著一首懷舊的民謠,她的思緒卻飄到了彆處。
楊鳴這個人,表麵溫和有禮,骨子裡卻有一股常人難以察覺的狠勁。
在商場上,他懂得進退。
在地下世界,他則是另一副麵目。
這種矛盾卻吸引著趙華玲,或許她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天色漸暗,趙華玲到達南城,在一處便利店門口停下。
她買了杯速溶咖啡,撥通了朗安的電話。
“在哪?”她簡短地問。
朗安似乎早就等著這個電話,立刻報了個地址,然後補充道:“您一個人嗎?”
“嗯。”趙華玲望了望後視鏡,“我沒走常規路線。”
掛斷電話後,她重新上路。
夜幕完全降臨時,她駛入了一條蜿蜒的山路。
路的儘頭是一處隱蔽在樹叢中的農場。
大門口站著兩個人,見到她的車便迅速打開了鐵門。
車停在院子裡,朗安親自出來迎接,領著她進入一棟磚房。
“鳴哥在樓上。”
朗安說著,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揣測她的心情。
趙華玲點點頭,跟著對方上了樓。
二樓走廊儘頭的房間門虛掩著,透出一絲光亮。
朗安輕輕敲了敲門,然後退到一旁。
“進來。”裡麵傳來楊鳴的聲音,比她記憶中的要虛弱,但依然沉穩。
趙華玲推開門,看到楊鳴半靠在床頭,身上裹著繃帶,臉色蒼白,床邊的小桌上擺著一杯水和幾瓶藥。
“你來了。”楊鳴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趙華玲走到床前,目光在他的傷處停留了一瞬,然後轉向窗外的夜色。
“聽說你快不行了。”她語氣輕鬆,仿佛在開玩笑。
“讓你失望了。”楊鳴輕聲笑道,“醫生說再過幾天就能下床走動。”
趙華玲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兩人間隔著一臂的距離,既不遠也不近。
屋內的氛圍一時有些微妙,既不像久彆重逢的情人,也不像純粹的商業夥伴。
“你這次玩大了。”趙華玲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他先動的手。”楊鳴的眼神變得銳利,“派人殺我,封我的場子,打我的人。”
“他現在以為你快死了。”趙華玲說。
“那就讓他繼續這麼想吧。”楊鳴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閃過一絲疼痛,“正好給我時間準備。”
“你需要我做什麼?”她直接問道。
楊鳴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欣賞:“我的場子都被查封了,稅務、市監、消防,甚至連治安都來湊熱鬨。”
“這好辦。”趙華玲點點頭,“給我兩天時間,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好。”
“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是你插手。”楊鳴提醒道。
趙華玲笑了笑:“我做事,你還不放心?”
兩人間的氣氛鬆弛下來,仿佛回到了從前那種默契的狀態。
窗外的夜風吹進來,帶著一絲涼意。
楊鳴靠在床頭,眼神略顯疲憊:“這次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又不是第一次了。”趙華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你好好養傷,外麵的事交給我。”
她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對了,下次出事,能不能第一時間通知我,而不是讓我去問彆人?”
楊鳴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一定。”
趙華玲沒再多言,輕輕帶上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