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沙發邊,聲音壓低:“王名豪說的全是假話。”
“為什麼?”花雞皺眉。
“第一,楊鳴被人冷槍打傷,是王名豪派人乾的,兩人梁子已經結下,怎麼可能成了合作關係?”嚴學奇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他要真知道楊鳴在哪,早就派人去做掉他了,不會給楊鳴喘息的機會。第三,他說的黃海,十有八九是個陷阱,想把我們引過去。”
花雞臉色陰沉下來:“媽的,這狗日的耍我。”
“他不耍你才怪。”嚴學奇目光掃過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王名豪自己也不知道楊鳴在哪。”
大毛又啃了一口黃瓜:“那接下來怎麼辦?”
“既然楊鳴不在他手裡,那我們就按原計劃走。”嚴學奇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新手機,“明天給他家裡打電話,要兩千萬。拿到錢我們就走。”
花雞盯著那部手機:“那楊鳴那邊呢?”
“你他媽的是傻逼啊?”大毛啐了一口,“南城這麼大,我們沒線索怎麼找?”
嚴學奇眼神冷了下來:“花雞,我們過來不是來找人的,是來拿錢的。”
他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擔心楊鳴,回頭拿到錢,你把王名豪做了,也算是儘到了兄弟的情誼。”
花雞緊鎖眉頭,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好像下定了決心:“行,先要錢。等拿到錢再說。”
嚴學奇拍了拍花雞的肩膀:“我們先把這票乾完,有錢總比沒錢強。興許楊鳴自己會來找我們。”
大毛冷笑一聲,把最後一口黃瓜塞進嘴裡看向花雞:“如果他狗日的把你當兄弟……”
南城的雨下得毫無規律,一會兒小,一會兒大。
楊鳴站在窗前,看著雨水打在汽車上。
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還亮著,是兩小時前收到的。
“楊總,今晚七點,君悅酒店江景廳,希望能見一麵。黎玉芸。”
朗安靠在門框上,低聲說:“鳴哥,真要去?”
楊鳴沒有立即回答,隻是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卻沒有點燃。
南城的傳言他已經聽說了,所有人都認為王名豪是被他楊鳴綁架的。
這個傳言不需要證據,人們自然而然地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不去不行。”楊鳴終於開口,“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我乾的。不露麵,就是默認。”
朗安皺了皺眉:“王名豪的老婆不簡單,聽說在王名豪手下的產業裡,有一半實際上是她在管。”
楊鳴轉過身,將未點燃的煙放回煙盒:“查出什麼了嗎?”
“沒有。”朗安搖頭,“太乾淨了,沒有一點痕跡。”
楊鳴走到茶幾旁,倒了半杯水,一飲而儘。
玻璃杯被他放在桌上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前段時間,已經讓雙方損失慘重。
眾興公司和騰昌物業剛剛恢複運營,血跡未乾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這種時候如果王名豪出事,很有可能對方的人會來一次魚死網破,這是現階段楊鳴不想要的結果。
“把車準備好。”他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動作停頓了一下,“帶兩個兄弟,不要太多,免得顯得我們有所準備。”
“好。”朗安回道。
楊鳴站起身,腦子裡依舊在轉個不停。
綁架王名豪的人到底是誰?
錢昌榮?
不可能。
那家夥哪來的膽子綁人?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真要對王名豪動手,他會準備充分的後路和應對方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車準備好了,鳴哥。”朗安的聲音將楊鳴從思緒中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