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芸語氣忽然鋒利:“你們應該知道我老公是誰,也知道我是誰,要動我們,你們考慮清楚了?”
這是在給對方施壓,同時爭取更多通話時間。
對方停頓了一下:“如果你想要他活著,就去準備錢。”
黎玉芸看了眼陶建國,後者正盯著那個眼鏡年輕人,眼鏡年輕人一邊操作設備,一邊用手比劃著“再多說一會兒”。
“你到底是誰?”黎玉芸問,“想跟我老公過不去的人多了,你是哪邊的?”
綁匪笑了一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想見到你丈夫,就準備好錢。具體交易方式,我會通知你。”
“在哪交錢?”黎玉芸問。
“等我電話。”綁匪說完就掛斷了。
年輕人摘下耳機,飛快地按鍵操作:“有了有了,已經把信號傳給運營商,正在定位。”
屋子裡的氣氛緊繃了幾分鐘,年輕人的設備突然發出“滴”的一聲。
“鎖定了!”年輕人抬起頭,眼睛發亮,“對方使用的是移動的號碼,經過三角測量,基站定位在北山村一帶。”
“範圍有多大?”陶建國問。
“大概三四平方公裡。”年輕人展開一張地圖,用筆畫了個圈,“就是這片區域。”
陶建國低頭看了看地圖:“北山村,老村子了,那邊很多農民都搬走了,適合藏人。”
“我去叫人,馬上組織行動。”一個執法隊員說。
“等等。”陶建國抬手,“對方說明天再聯係,我們得從長計議。而且北山村那麼大,得先做排查,確定具體位置。”
“不行,我等不了了。”黎玉芸突然開口,聲音沉穩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必須今晚去。”
陶建國皺眉:“這太冒險了。我們不確定具體位置,貿然行動可能會打草驚蛇,對你丈夫不利。”
“我不能讓我老公出事!”黎玉芸從茶幾上拿起那支還沒點的煙,終於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縷煙,“拖得越久,變數越多。”
“我們需要排查確認位置,至少也得幾個小時。”陶建國說。
“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安排了。”黎玉芸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不合規矩。”陶建國搖頭。
黎玉芸冷笑了一聲:“陶隊長,南城這麼多年,我和我老公幫了你們多少忙,你心裡沒數?這次是我們有難,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陶建國的表情變了變,最後歎了口氣:“行,你可以一起去,但得聽我指揮,不能擅自行動。”
“不會給你添麻煩。”黎玉芸轉身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便裝,紮起了頭發,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但更顯乾練。
陶建國掏出手機,走到窗戶邊,開始打電話安排。
淩晨一點,南城的街道上空蕩蕩的。
幾輛桑塔納在主乾道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駛,前後有序地排成一條線,開著近光燈。
黎玉芸坐在其中一輛的後排,身上的黑色外套裹得緊,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
她手裡攥著一部手機,雖然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會有任何消息進來。
“到北山村還有多久?”坐在副駕駛的老勇問道。
開車的小昆瞥了眼儀表盤:“這個速度,大概二十分鐘。”
黎玉芸望著窗外掠過的路燈和行道樹,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車門。
前麵的車裡坐著陶建國和他的人。
那家夥表麵客氣,骨子裡對王名豪一向看不慣,這次會這麼積極,完全是因為上麵施壓。
老勇扭過頭:“芸姐,你說那家夥,是不是楊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