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深城拘留所。
小寧和阿福被推進審訊室時,兩人都帶著點不以為然的神情。
審訊室的燈光直射麵部,牆上的掛鐘指向淩晨三點十五分。
負責審訊的執法人員姓趙,四十出頭,眼角有深深的皺紋,像是長期睡眠不足留下的印記。
他丟出一遝照片,全是小寧和阿福跟蹤牧章力的證據。
“尾隨跟蹤他人,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可以拘留五到十天。”趙執法的語氣平淡,“但是,考慮到被害人的特殊身份,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你們的情況可能會複雜一些。”
小寧和阿福跟蹤他隻是狄明計劃的一部分,卻成了最先暴露的環節。
兩人被關進了不同的房間。
第一周過去,原本應該獲釋的日子,小寧被告知需要繼續拘留調查。
同一天,阿福得知自己的拘留期被延長了。
牧章力顯然動用了關係,一個小小的跟蹤案被無限期拖延。
但兩人始終保持著沉默。
麵對反複的詢問,他們隻是簡單陳述自己是受雇調查婚外情,拒絕透露任何關於楊鳴或者深城行動的信息。
執法員的好言相勸,審訊室的嚴厲,都沒能撼動他們分毫。
“公司不會不管我們的。”每天晚上熄燈前,小寧都會對自己這樣說。
他相信楊鳴,就像相信太陽明天依然會升起一樣篤定。
阿福則更為沉默,但他眼中的堅定絲毫不減。
忠誠不隻是一個空洞的詞彙,而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準則。
牧章力的突然出事讓整個案件陷入了奇怪的平靜。
負責審訊的執法員變得心不在焉,詢問也變得敷衍。
第二十五天,一位從未見過的律師前來會見了小寧和阿福。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地告知兩人即將獲釋的消息。
隔天,陽光灑在台階上,小寧和阿福跟在律師身後,走出了壓抑了他們近一個月的鐵門。
兩人都穿著被扣押時的衣服,有些皺巴巴的,但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終於能出來了。”小寧眯著眼睛,適應著久違的陽光,習慣性地整理著襯衫領口。
阿福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自由的空氣:“我就知道公司不會不管咱們。”
律師走在前麵,頭也不回地說:“你們的東西都在這個袋子裡,證件、手機、錢包,都清點好了。”
小寧接過袋子,正要翻看,突然發現不遠處門口停著三輛車。
一輛黑色淩誌,一輛商務車,還有一輛普通轎車。
狄明站在淩誌車前,朝他們招手。
“狄哥!”小寧幾乎是喊出來的,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
就在這時,中間那輛商務車的門緩緩打開,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楊鳴穿著件深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阿福手裡的袋子差點掉在地上,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鳴……鳴哥?”
“怎麼,不認識了?”楊鳴走上前,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意。
小寧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喉嚨發緊:“我們以為……會是狄哥來接我們。”
狄明走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鳴哥說了,南城的事情結束後,親自來接你們。這不,專程飛過來的。”
阿福低著頭,眼圈有些發紅。
在道上,老大親自來接被關的小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對方親自從南城來深城接他們,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