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引擎啟動的嗡鳴,車子開始移動。
“看好他們,誰他媽敢亂動,就給我往死裡打。”司機冷冷地說。
車廂裡靜得可怕,隻有輪胎碾過路麵的聲音和三人急促的呼吸聲。
幺雞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解當前的處境。
是陸林川出賣了自己?
還是那天晚上伏擊他的人找上門來了?
亦或是……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讓他渾身一凜!
楊鳴?
那個他們剛剛還在討論如何乾掉的人?
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尼桑車內,孔強江正盯著前方的金杯車。
拐過一個路口,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鳴哥,人抓到了。”
“按計劃行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明白。”孔強江簡短地回答,然後掛斷了電話。
陸林川回到家時已接近午夜。
把車停好,他熄了火,在駕駛座上坐了近半分鐘,指關節在方向盤上敲打著某種隻有他自己才懂的節奏。
今晚與幺雞的會麵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煩躁,仿佛有塊石頭卡在喉嚨裡,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和有些發皺的襯衫。
門鈴聲響過三遍後,門被打開了。
他的妻子許芳站在門口,穿著件寬鬆的家居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麼晚才回來?”許芳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陸林川沒回答,徑直走進客廳,將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客廳裡電視還開著,音量調得很低,隻有模糊的人聲傳出。
他打開冰箱,抓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仰頭灌了大半。
“喂,我跟你說話呢。”許芳跟了過來,靠在廚房門框上,“我弟弟今天來了。”
陸林川挑了挑眉毛:“來乾嘛?”
“還能乾嘛,說他駕照拿到了,想讓你給他買輛車。要知道去年過年你答應他的,說他拿到駕照就給他買車。”
陸林川冷笑一聲:“買車?他以為我是印鈔機?”
“這話你自己跟他說去,彆讓我當那個惡人。”許芳一臉不悅,“在我爸媽麵前,你哪次說的不比唱的好聽?”
陸林川猛地將啤酒罐砸在桌上,鋁製的罐身凹陷變形,啤酒濺出來,在桌麵上形成一小灘泡沫:“你他媽今天吃屎了,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我怎麼了?”許芳不甘示弱,“我不就說句實話嗎?你答應的事,就要兌現。”
“實話?”陸林川冷笑,朝她走近一步,“我天天在外麵拚命,賺錢養這個家,你在家裡除了看電視就是逛街花錢,連個像樣的飯都不會做,還他媽說我?”
許芳翻了個白眼:“養家?誰不知道你陸林川在南城乾什麼勾當?你就是個街頭混混。”
這句話如同一根導火索。
陸林川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鳩的光,他一步上前,抓住許芳的胳膊:“你再說一遍?”
“怎麼,說不得了?”許芳試圖掙脫,卻被抓得更緊,“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在我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不就是靠嚇唬老百姓過日子……”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已經重重地落在許芳臉上。
清脆的聲音在狹小的廚房內回蕩,她的半邊臉瞬間漲紅,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賤貨,老子在外麵累死累活,回來還要聽你在這裡指手畫腳?”陸林川咬牙切齒,一把將許芳推到牆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好命?啊?”
許芳的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