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楊鳴準備了二十桌宴席,每一桌都是酒店最高規格的配置,甚至從省城專門找了幾位廚師來準備南城少見的特色菜肴。
“四姐,辛苦了。”楊鳴走過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感謝。
餘四姐擺擺手,眼角的笑紋舒展開來:“小事。”
很快,南城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已到齊。
城南、城東幾個大型夜場的負責人,一些叫得上名字的大哥全都過來捧場。
他們的出席,既是對楊鳴的尊重,也是對現有秩序的承認。
狄明悄悄靠近楊鳴,在他耳邊低語:“胡波來了,就在門口。”
楊鳴眉頭一挑:“哪一位?”
“黑色西裝,左臉有顆痣的,身邊跟著五個人。”狄明聲音很低,“其中三個是他養的馬仔,在臨江街那片混。”
楊鳴微微點頭,轉身走向另一群剛到的客人,仿佛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胡波一行。
在道上,誰先向誰打招呼,誰等候誰,都傳遞著微妙的地位信號。
讓胡波等待,是楊鳴故意為之。
宴會廳內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酒過三巡,楊鳴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向一桌又一桌,與每位客人碰杯寒暄。
這不僅是一種禮節,更是一種在場所有人都能看懂的地位確認儀式。
他首先走向黃海的座位,兩人親切交談。
然後是城南幾位有分量的地下人物。
接著是有生意往來的幾位商人。
每一次互動,都在悄無聲息地強化著楊鳴在南城的核心地位。
最後,他轉向胡波所在的那一桌。
這是他特意安排的最後一站,也是今晚“表演”的關鍵一幕。
“這位朋友,我好像沒見過?”楊鳴站在胡波麵前,臉上帶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這種裝作不認識的態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讀懂其中的含義:你不值得我記住。
胡波放下酒杯,起身麵對楊鳴。
他四十歲出頭,身材魁梧,左臉頰上的那顆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被商人特有的世故所掩蓋。
“楊總,久仰大名。我是紅升地產的胡波,今天特地來祝賀你生日快樂。”胡波舉起酒杯。
楊鳴卻不接他的杯,隻是微微歪頭,仿佛在回憶什麼:“紅升地產?沒什麼印象。南城這麼多房地產公司,大大小小幾十家,想要記住實在有些困難。”
胡波身邊一個精瘦的男子站起身,語氣帶著幾分不滿:“楊總,這是我們胡總,新區那塊地就是我們開發的。”
楊鳴的目光轉向這個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整個宴會廳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一桌。
楊鳴轉回頭,看著胡波,聲音不高但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胡總是吧?怎麼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這座城市裡橫著走了?”
胡波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楊總說笑了。我隻是一個小商人,哪敢在南城橫著走。”
“既然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楊鳴語氣轉冷,“就該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南城這個地方,有自己的規矩。”
胡波放下酒杯,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楊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請直說。”
“得罪?”楊鳴輕笑一聲,“你還不夠資格得罪我。我隻是好奇,有些人在做事之前,為什麼不動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