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事,彆人還找不到證據指向他。
加上為人夠狠,辦事利索,幾次棘手任務下來,禿子對他刮目相看。
半年來,小狼從接電話跑腿,升到了能單獨帶隊辦事的位置。
每次見到孔兵,他都畢恭畢敬,從不逾矩。
心裡卻數著日子,等著能真正被孔兵重用的那天。
南城這次任務,是他最大的機會。
……
小狼坐在南城火車站外的長椅上,嘴裡叼著根牙簽,目光掃過匆匆行走的人群。
天色已晚,站前廣場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跟他一起來南城的十個人被安排在兩家不同的小旅店。
都是些麵相凶狠的漢子,二十出頭到三十不到,身上帶著地方口音和那種明顯的“混社會”氣質。
小狼特意沒跟他們住一起,而是自己找了家小賓館。
“搞黃眾興公司的工地。”出發前,禿子的指示很簡單。“越亂越好,但不準出人命。”
小狼比禿子更明白,怎麼樣才能搞出最大的麻煩,又不至於鬨出命案。
第一天,他就跑了三個眾興的工地,裝成找活乾的民工,摸清了各工地的情況。
第二天,他帶著兩個手下混進其中一個工地應聘,順利進了班組。
又過了兩天,他已經摸清了工地上誰是刺頭,誰缺錢,誰有點小權力又不滿現狀。
南城豐台區的“江景華府”是眾興公司的在建項目,十八棟高層住宅。
項目經理姓徐,外號“徐三刀”,為人刻板嚴厲,工地管理極嚴。
小狼注意到一個叫老鄭的組長。
這人乾活馬虎,卻愛當小領導,經常欺負班組新人,卻在徐三刀麵前點頭哈腰。
更重要的是,老鄭有賭博欠債的問題。
“鄭哥,出來喝一杯?”周五晚上,小狼在工地大門口堵住了老鄭。
兩人找了家路邊小店,啤酒上來,小狼就開了口:“聽說你最近手頭緊?”
老鄭眼神閃爍:“誰他娘的嚼舌根了?”
小狼笑笑,從口袋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下:“兩萬塊,是我孝敬你的。”
老鄭手一顫:“什麼意思?”
“幫個小忙。”小狼壓低聲音,“明天讓新來的小李去十六樓安裝外牆模板,不用係安全繩。”
老鄭放下酒杯:“你什麼意思?我可不乾害人命的事。”
“放心,死不了人。”小狼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他會受傷,但死不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出了事故後,會有一夥人來鬨事,你隻要裝傻就行。”
老鄭猶豫了。
兩萬塊,抵他幾個月工資了。
“事成之後再有三萬。”小狼補充道,“我隻是拿錢辦事,又不是要人命。”
就這樣,事情定下了。
三天後,工地傳來消息:十六樓有人墜落。
一個叫小李的農民工從腳手架上滑落,所幸被下層的防護網兜住,沒直接落地。
但也摔斷了三根肋骨,脊椎受傷,至少得臥床半年。
事發當天下午,醫院門口就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中年婦女,自稱是小李的大嫂。
“我就這麼一個弟弟!”那婦女扯著嗓子哭喊,“曾經好好的一小夥子,現在殘了!以後怎麼生活?眾興公司得負責!”
徐三刀親自來了醫院,帶著工地的安全主管。
他們查了事故原因:小李沒係安全繩。
按規定,責任在工人自己。
“我們可以給工傷賠償,按規定來。”徐三刀態度還算平和。
那“大嫂”立刻變了臉色:“什麼狗屁規定!我弟弟摔成這樣,以後下不了地,你們就想用幾萬塊打發?兩百萬,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