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離開了商場的核心舞台,她依然保持著敏銳的觸覺和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
接下來的幾天,楊鳴都住在趙華玲的公寓裡。
白天,他會出去走走,熟悉這座城市。
晚上,他和趙華玲一起吃飯,聊天,有時隻是安靜地坐在一起,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這種共處一室的默契讓楊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簡單而平靜的時光,隻不過那時的陪伴者是另一個人。
現在,在趙華玲的公寓裡,他找回了一些久違的安寧。
趙華玲很少過問楊鳴的過去,也不催促他說明為什麼對秦明遠感興趣。
她尊重楊鳴的隱私,隻是儘自己所能去幫助他獲取需要的信息。
這種不帶條件的支持讓楊鳴感到一種特殊的信任和依賴。
第四天晚上,趙華玲回來得比往常晚。
楊鳴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從書房走出來,看到她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中有種掩不住的興奮。
“有消息了?”楊鳴問道。
趙華玲脫下外套,點了點頭:“我打聽到了一些內情。”
秦俊的車隊在傍晚時分駛入隆城,老劉頭站在酒店門口已經等了近一小時,額頭上的汗珠在涼爽的十月天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不停地整理西裝袖口,時不時抬起手腕看表,期間至少換了三次站姿。
車隊停下後,秦俊從中間那輛車裡走出來,西裝革履,麵容平靜得近乎冷漠。
老劉頭快步上前,臉上掛著精心練習過的謙卑笑容。
這種笑容在以往從未出現在他臉上,但在秦家二少爺重傷後,秦家長子親臨的壓力下,他的腰彎得比平日低了許多。
秦俊的目光從老劉頭身上輕輕掃過,這一眼裡沒有預期中的憤怒,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基本的好奇,隻有一種讓老劉頭脊背發涼的淡漠。
秦俊對他微微點頭,如同對待一個並不熟識的商務夥伴。
一切都不對勁。
老劉頭心中警鈴大作。
他已經準備了詳儘的解釋,早在一個星期前,他就已經聯係了彭慶濤,共同商議了應對秦家可能怒火的所有預案。
而現在,所有這些精心準備的說辭和應對方案都像一場無人觀看的戲劇,在秦俊波瀾不驚的表情前變得荒謬可笑。
老劉頭陪同秦俊視察了隆城的幾處地產項目和商業中心,整個過程更像是一次教科書式的考察行程。
秦俊詢問當地房價走勢、消費人群結構、未來發展規劃,偶爾在記事本上記下幾筆,對老劉頭勉強遞過來的本地特產禮品表示禮貌性的謝意。
那種不緊不慢的態度,就好像他來隆城隻是為了評估一個投資項目,而不是調查自己親弟弟被槍擊的真相。
午餐在隆城最高檔的北方菜館進行,秦俊麵前的茶杯幾乎沒動,他隻吃了幾口點心,卻詳細詢問了老板的經營模式和客源結構。
整個談話過程中,他甚至沒有一次提起秦明遠的名字。
黃昏時分,老劉頭將秦俊送到國際酒店。
這棟在隆城絕對算得上奢華的建築,在秦俊眼中似乎隻是一個能夠勉強過夜的場所。
他的助理確認了總統套房的各項設施後,秦俊才緩步走入電梯。
離彆時,他對老劉頭說的唯一一句私人性質的話是詢問當地的茶葉品種,這讓老劉頭的不安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