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他皺起眉頭,抬起頭,眼神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乾什麼的?”黎導的語氣冷淡而不耐煩,這是一種導演常有的,對時間被侵占的本能反感。
前台小姐在門口慌張地解釋:“黎導,我告訴他們了,但他們就是……”
朗安轉向她,平靜地說:“謝謝,我需要和黎導單獨談談。”
這句話表麵上是禮貌的,但其中暗含的不容拒絕讓前台小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黎導看了看朗安身後的兩名壯漢,似乎理解了什麼,對前台小姐點點頭:“沒事,你先出去吧。”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朗安示意兩名手下守在門外。
房間內隻剩下他和黎導兩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緊張感。
“你是哪家公司的?”黎導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語氣中的不滿更加明顯,“我對亂七八糟的投資沒興趣,如果是談合作,請讓你們的製片人按正常程序預約。”
朗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黎導的辦公桌前,端詳著牆上掛著的幾張電影海報,這些都是黎導過去的作品,在業內享有一定聲譽的藝術片。
“不是談投資,”朗安終於開口,“我想和您聊聊《虛度》的選角問題。”
黎導挑了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了職業性的冷淡:“選角已經確定了,如果你是來推薦演員的,恐怕來晚了。”
“我聽說女二號最近有變動,”朗安直視著黎導的眼睛,“原本定的是劉蘊,現在換成了徐婉。”
黎導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這是一種防禦性的姿態:“你是劉蘊那邊的人?”
“隻是想問問,能不能恢複原來的選角。”朗安的語氣依然平穩,沒有威脅,也沒有懇求,就像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這種平靜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在娛樂圈,情緒化的爭取和懇求是常態,而朗安展現出的這種異常冷靜,反而讓黎導感到一絲不安。
但作為一個在行業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導演,黎導很快調整了狀態,臉上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你是劉蘊派來的?”黎導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對這種手段的不屑,“她居然會用這種方式?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如果她以為找幾個地痞流氓來嚇唬我,就能改變我的決定,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站起身,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麵上,這是一種表明立場的姿勢:“在我的片子裡,每個角色的選擇都是我的決定。沒人能乾涉,不管是投資方還是那些自以為有背景的小明星。現在,請你離開,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沒有更多的言語交流,沒有進一步的解釋或辯論。
朗安的右手流暢的滑向腰間,然後抽出一把手槍。
黑色的金屬在辦公室的燈光下泛著冷光。
在看到這把槍的時候,黎導的表情瞬間凝固。
“黎導,我今天來,不是要威脅您。”朗安的聲音輕柔得出奇,“我隻是來懇求您,希望能恢複劉蘊的角色。”
黎導的目光在朗安平靜的麵孔與那把寒光閃閃的槍之間來回移動,大腦正在努力解讀這種荒謬的矛盾。
“懇求?”黎導喉結動了動,聲音因緊張而略顯嘶啞,但專業導演的自尊心很快促使他重新站直身體,“拿著槍的懇求?”
他緩緩坐回椅子上,試圖重新掌握談話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