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建築還有一項“特殊服務”,幫人平事。
北城大大小小的工地上,經常會出安全事故。
按規定,出了事故要停工整頓,還要賠償。
但通過盛源建築的關係網,小事故可以壓下來不上報,大事故可以大事化小。
當然,這種服務的收費不菲。
有一次,某個工地的塔吊倒塌,當場砸死兩個工人。
施工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旦被查處,不僅要賠償幾百萬,整個公司都可能被吊銷資質。
他們找到盛源建築,秦天誠開價兩百萬。
施工方咬咬牙答應了。
接下來的操作讓人大開眼界。
首先,兩個死者的身份被“調整”了,從正式工人變成了臨時工。
然後,通過關係把事故原因定性為“工人違規操作”。
最後,給死者家屬一人五十萬封口費,讓他們簽署不再追究的協議。
整件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在這種模式下,盛源建築迅速膨脹。
短短一年時間,公司的資產就翻了十倍。
秦天誠和張文山的合作也越來越緊密,一個負責擺平各種麻煩,一個負責出資。
而在這個過程中被踩在腳下的普通人,不過是他們通往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北城的天空依然蔚藍,但在這片藍天下,盛源建築織起的黑色網絡正在悄然擴張,將越來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
兩輛路虎攬勝從高速公路下來,車速明顯放慢。
這種豪車在鄉間小路上顯得格外紮眼,引得路邊乾活的農民紛紛側目。
車輪碾過坑窪不平的土路,揚起一陣黃塵。
二猛坐在前車後座,左手習慣性地摩挲著膝蓋上的舊傷。
那是多年前在街頭混戰時留下的,每逢陰天下雨就會隱隱作痛。
透過車窗,他看著熟悉的村景。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老漢正在下棋。
看到兩輛路虎駛過,其中一個吐了口煙,嘟囔了句什麼。
二猛知道,這些看似普通的村民裡,有幾個是秦天誠安排的眼線。
任何陌生人進村,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車在村尾那棟三層磚房前停下。
這房子從外麵看平平無奇,紅磚裸露,屋頂上曬著玉米,院子裡拴著一條土狗,正懶洋洋地趴在樹蔭下。
二猛下車,身後跟著的幾個手下自覺地留在車旁。
他們都知道規矩,這裡不是誰都能進的。
推開虛掩的木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院子裡擇菜。
她穿著碎花圍裙,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手上沾著菜葉的汁水。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看到二猛後露出熟悉的笑容。
“二猛哥來了。”阿娟放下手裡的菜籃子,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老爺子在後院。”
“阿娟。”二猛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遞過去,“給孩子買點吃的。”
阿娟推辭了兩下,最終還是收下了。
她知道二猛的脾氣,給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
穿過堂屋,後院裡傳來鋤地的聲音。
二猛繞過晾衣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彎腰在菜地裡忙活。
草帽下露出的花白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脖子上。
“大哥。”二猛站在田埂上,聲音裡帶著多年養成的恭敬。
秦天誠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年紀大了腰不好使。
但當他轉過身時,那雙眼睛依然犀利。
“怎麼來了?”秦天誠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