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辭和容暄到了主峰前就分開各回各家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雲意辭越發覺得，她這位大師兄與書中描述的渣男形象判若兩人。

容暄常年宅在自己的住處，不去學殿，也很少露麵，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南華宗與他同輩的弟子，卻覺得比起日日相處的寧聽瀾，還是這位容師兄更親近些。

這大概是因為寧聽瀾不言不笑，容暄交際手段更為圓滑，與人相處起來八麵玲瓏的緣故。

雖然林錦和流妧她們對容暄都十分有好感，但是這也不足以指責他為渣男。

因為他對所有人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將大師兄這個身份扮演的很好，從不逾矩。

當然，在暮雲間麵前除外。

說起來雲意辭以前是很好奇容暄的住處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她與他第一次身體接觸時，還曾以為他厭惡女子，後來接觸的越多，她才發現容暄隻是單純忌諱與人身體接觸，不論男女。

再後來，她的好奇心漸漸淡了。

比起弄清楚容暄的秘密，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是與師父還有三位師兄之間的羈絆。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冒犯，破壞他們現在的關係。

不是男主，不是反派，也不是渣男，他們隻是她的師兄。

雲意辭與容暄禮貌告彆，獨自回了住處。

一路上狗係統還在不死心地嘀咕容暄好感度最低，可以再往上刷一刷。

雲意辭一邊從儲物袋摸了兩株三品靈草合成，一邊熟練地給係統畫餅：“彆逮著一隻羊薅，會禿的，馬上就是試劍大會，肯定會有很多氣運者。”

“一人10點好感度都夠刷滿我的氣運值了。”

係統哭唧唧道：“一人10點都不夠抽獎的。”

這段時間雲意辭故意用剩下的4次抽獎機會吊著係統，倒是從係統那裡套出不少話。

比如她抽獎的獎勵確實是隨機的。

不過這個隨機完全取決於她自己的欲望還有氣運值。

意思就是，抽出來的獎勵都是符合她當下迫切需求的東西。

而氣運值越高，偏差值越低，出現的獎勵就越符合她的願望。

氣運值太低，就會導致偏差值過高，可能就會“歪”。

雲意辭回想一下，抽過的六次獎勵中，有幾次是印證了係統的說法。

比如抽到入夢教學那會兒，她正憂心要怎麼瞞過自己身上的異狀。

還有暮雲間奄奄一息那時候，她滿心都是希望他能活下來。

她還曾因為湊巧抽出個反派快樂球懷疑過係統徇私來著。

至於什麼小聾瞎就是“歪”了的結果。

對抽獎規則的理解加深，使她更易於利用規則。

也就是說，她想抽個仙器並非是不可能之事。

前提是她的欲望足夠強烈還有氣運值夠高。

雲意辭手中光芒一閃，兩株靈草合二為一。

接著她將合成好的靈草收起，打算這次下山前全部賣出換成靈石。

這段時間一日一株，她已經攢了不少靈草了。

合成的第一株赤陽草，先請丹修師姐鑒定過後，又煉了一爐丹藥。

最後成丹經過丹峰的長老鑒定藥效沒有問題，她才開始每日合成不同的靈草，甚至嘗試著合成靈石和丹藥。

但是好一些的靈石和丹藥都極貴，普通的合成了沒有靈草收益高。

而且相對靈草來說，合成靈石和丹藥的靈力消耗也更大，所以雲意辭還是老老實實地合成靈草。

懷川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雲意辭忙完就上床睡覺，她已經習慣了閉上眼陷入混沌一瞬然後即刻在夢中清醒地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從高空墜落，然後又猛然被堅實的土地支撐起來的踏實感。

月色皎潔，清俊出塵的青衣劍修依然在雪地裡靜靜地等候著她。

“沈前輩，我來了。”

沈懷川點點頭，伸手示意她在他對麵坐下。

原本素潔空無一物的雪地，在雲意辭的捯飭下，慢慢多了供人打坐的柔軟蒲團，然後是供二人對坐的桌案，甚至溫熱清香的茶水

其實雲意辭一開始還想仿照著溫拂月最愛的小涼亭將其複刻入夢，為沈懷川擋一擋風雪。

不過她又覺得沈懷川這個人就是一把劍，天性不為外物所動，她覺得他懼於風雪才是折辱。

雲意辭很慶幸自己沒有那麼做。

沈懷川：“現在可以嗎？”

雲意辭：“可以。”

她閉上眼，耳邊的風聲像被切斷了一樣陷入死寂。

她失去了自己的聽覺。

儘管如此，雲意辭依然沒有睜開眼。

這就是那個【極品小聾瞎體驗卡】的作用。

她原以為體驗卡指的是隻能短時間使用，沒想到這個極品小聾瞎體驗卡的正確斷句應該是：極品/小聾瞎體驗/卡。

字麵上的意思，使用這個獎勵之後，她會在短時間內失去自己的聽覺和視力。

但是不是徹底地剝奪，而是短暫地共享。

比如她現在已經聽不到沈懷川說話也看不到他了，但是沈懷川卻可以借用她的“眼睛”看到她看到的一切。

這個獎勵說雞肋也雞肋，但是對於沈懷川的教學來說，正好。

沈懷川借著少女白日的視角將她白天的戰鬥表現一閱而過，然後意識在少女的夢中鋪開。

雲意辭的識海中突然光芒大作，接著化為一片光幕。

她暫時失去的視覺，沈懷川用另外一種方式還給了她。

夢中唯美飄雪的忘塵峰變成了白日留影珠中驚險的場景，噬人而又恐怖的怪物、惡獸、邪修再次複活。

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懷川劍影颯遝，手起劍落之時收割一片慘叫。

是沈懷川，借著她的視角，在為她重現白日的戰鬥，不過不同的是，他在用他的方式不斷優化她的戰鬥技巧。

雲意辭看的認真。

她知道沈懷川一般隻教一遍，等她眼睛複明的那一刻，沈懷川就要開始複刻這些怪物的加強版與她陪練了。

等到今日學習完畢，雲意辭已是躺平在地。

重歸黑暗的沈懷川為她倒了杯茶水放在桌案上，道：“你這次試煉地點可確定了？幾日歸？”

她之前和他說過在準備試劍大會，所以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睡不了覺了。

雲意辭累的手都抬不起來，聞言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坐好，道：“羅刹幻海，歸期不定。”

沈懷川聽到“羅刹幻海”四字不免有些恍惚。

過了會兒，他才道：“羅刹幻海，是我以前宗門的附屬秘境，若是你在裡麵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可問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