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有魔自遠方來(1 / 1)

沈懷川和萬年回到他們住的小院裡,院中空無一人。

萬年先嗅到院子裡血腥氣,他順著血腥味找到了離雲意辭之前打坐的地方不遠的血跡。

萬年急道:“小辭之前就在這裡打坐,這肯定是她的血。”

“不會是有魔族跑出來偷襲她了吧。”

沈懷川抬頭不語,反而順著血跡的方向繼續向前緩步向前。

庭院中的意象與他和萬年離開前並無任何改變。

以雲意辭的悟性,即便短時間內悟不出領域,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萬年已經快急哭了,沈懷川道:“我們此刻應當已經在她的領域中了。”

他失了靈力,敏銳度不比以前,走出三步才意識到此地無風。

雲意辭的領域十分巧妙,她並未獨創一個新的領域淩駕於本就存在的空間之上,而是融合萬物於無形。

存在感低是優點,可以誘敵深入,就是不知道殺傷力如何。

見沈懷川一語道破,藏在領域中的雲意辭也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萬年都傻了,看著麵前的虛空突然扭曲,然後雲意辭突然出現才回過神。

他驚呼道:“好厲害啊,我竟一點都沒有發現。”

原本雲意辭要藏,都是讓錢歲給他布置幻象,這躲不過擅長幻術的萬年的眼睛。

但是剛剛萬年是真的一點沒發現,還在擔心雲意辭出事了。

沈懷川看不到雲意辭麵上的神情,卻從她有些沉悶遲緩的腳步猜到方才他與萬年離開時必定有事發生。

他略一思索,尋了個借口支開萬年,才問雲意辭:“方才我們離開時,發生了何事?”

雲意辭知道地上的血也瞞不過他,她胡亂尋了個借口:“一時憂忿,吐出那口血心裡鬱氣都消了。”

沈懷川眉梢微顫,這女子早上狠攻他下盤的模樣可不像有什麼憂忿鬱結之處。

不過雲意辭不想說,他也不願勉強。

沈懷川抬起袖子,另一手伸入袖中從裡麵摸出個儲物袋遞給雲意辭。

雲意辭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給沈懷川,裝著九轉結嬰果的那個儲物袋。

她驚訝道:“這是為何?”

沈懷川坦然道:“做事萬不可迂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誠然,他希望雲意辭穩紮穩打,不要靠外物提升修為。

但是大敵當前,修為越高,她活下來的可能性才越大。

雲意辭盯著沈懷川的儲物袋默然不語。

要是在做那個夢之前,她肯定很高興。

現在麼,元嬰有什麼用?

修的越快越容易接近真相,變成天道的眼中釘肉中刺。

雲意辭半天不接,沈懷川也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他歎道:“莫非你是惱怒我此前強行將這九轉結嬰果從你手裡收走?”

雲意辭連忙搖頭:“怎麼可能!在沈前輩心裡,我就是這樣使性子的人嗎?”

她說著,從沈懷川手中接過儲物袋,又保證道:“若不到逼不得已,我絕不會吃這顆九轉結嬰果。”

“其實,我有事想問沈前輩。”

雲意辭從儲物袋裡翻出好久之前他們在夢裡學劍論道對坐的兩個蒲團。

待沈懷川坐下之後,她也盤腿坐在他對麵。

旁邊被樹葉壓沉的枝頭光影恰好落在青年的身上,與那一襲青衣相得益彰。

雲意辭:“沈前輩,如果你麵前隻有一條路,你隻能往前走,無法後退,但是終點是死路一條,該怎麼辦呢?”

沈懷川:“天衍四九,必有一線生機。”

雲意辭:這天沒法聊了。

她很想跟沈懷川坦白她的那個夢。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輕飄的說出他的苦難之後,他會不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雲意辭歎口氣,沈懷川就知這是對他回答的不滿了。

他溫和無神的鳳眸微垂,無奈道:“你說的那情況,與我的經曆倒是有幾分相像。”

“我的回答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對當時的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線生機。”

雲意辭有些羞愧,沒有係統的傳送陣,她根本救不出沈懷川。

而係統似乎和天道有些牽連。

她正欲告訴沈懷川真相,哪知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骨鳥突然顫動起來。

她驚了一下,連忙將縮成一個石頭的骨鳥從袖中拿了出來。

平滑的圓石變成紅色,然後顫動著變化出鳥獸骨架的形狀。

雲意辭道:“人魔交界之處的邊境可是有什麼動靜?”

之前他們約定好了,一旦有新的動靜便給雲意辭傳信。

骨鳥震動著,喉間發出人的聲音:“稟報女君,鐘屠魔尊與燾絳魔尊已經率領一萬魔兵出發。”

“他們現在大部隊停在半路,由魔將率領小隊精英正在往前行進。”

“似乎是因為,伏臣與伏熒二位魔尊一直沒有回應的緣故。”

骨鳥說著他們打聽來的消息:“此戰原本是魔霄魔君提起,四位魔尊集結,那一萬魔兵也是由四方聚集。”

本來打的是裡應外合的主意,哪知被抓的伏臣和伏熒突然失去了下落。

此時。

魔界,魔兵安營紮寨之處,中心竟憑空起了一座樓閣。

裡麵歌舞曼妙,一玄衣男子摟著女子,聽到魔屬來報,他反手摔了手中貴重精美的酒杯。

“真是一對蠢貨!我早就說了此事叫他們一魔去便可。”

“他們二人心意相通,一人受擒一人留在此處,這才叫天衣無縫。”

一旁坐著的紅衣女子額間繡著花鈿,一手一隻銀筷敲擊著麵前的酒杯。

她身旁容貌嬌媚的男子正諂媚地為她斟酒。

摔碎的酒杯讓廳中的歌舞並未停歇,穿著打扮精致扭動腰肢的舞女們無知無覺地赤著腳繼續跳動。

哪怕眼看要踩在酒杯的碎片上,也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就任由碎片紮進她們的血肉,鮮血流到華美地毯上,她們依然在跳動著。

玄衣男子見自己的怒火並未引起紅衣女子的注意,他頓時不滿道:“鐘屠,你到底在想什麼?”

喚作鐘屠的紅衣女子淡淡道:“我在想,伏臣和伏熒必是暴露了。”

“他們吃了對方就能出來,我更希望活著的那個是伏臣。”

伏熒,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