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位上神?”
雲意辭吃驚地看向凜玉。
她其實猜到了一些。
神鼇一族冒著滅族的風險也不惜下界,必然有值得他們鋌而走險的理由。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為了上神的神格。
凜玉彆過頭不敢看雲意辭的眼睛。
他悶悶道:“玄武上神,我們一族已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我隻希望我的族人能蘇醒過來。”
玄武道:“這是你們神鼇選定的路。”
“覆水難收,我也幫不了你們。”
凜玉白皙的容顏在頃刻間蒙上了一層灰敗的死氣,他垂下眼,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意辭接著他的話問道:“那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神鼇回到上界?”
簾幔後的上神輕聲道:“找到第五位上神的神格,取代她,或者得到她的承認,她回歸時或許會寬宥你們。”
凜玉顫抖道:“不可能的,根本就沒有第五位上神。”
“我神鼇一族下界幾千年,包括九鳳無妄也下界多年,我們從未聽聞過有什麼強大的神族。”
玄武歎道:“天地五行,若非是常年少了一柱支撐,天柱怎麼會有損呢?”
“那位原是始神,可惜天道令她降生在下界,又不知何故多年未有歸位。”
雲意辭眉梢一跳,她輕咳一聲:“我在下界時聽過有一人修宗門,曾對仙梯造成過一些傷害。”
玄武回憶片刻:“卻有那麼一樁事加速了仙梯的斷裂。”
“不過那並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仙梯本就有瑕,否則人修豈能撼動一二。”
雲意辭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唯一的好消息或許是,神界與他們下界一樣,是急著修天梯的。
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所以,找到第五位上神,天梯就能修複?”
玄武道:“是的。”
雲意辭:“那位有什麼特征嗎?總不能什麼都沒有就叫我們尋人吧。”
玄武:“方才我已說過了,那位是始神,我也不知道她的原身,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她降生在下界,不知何故多年沒有歸位。”
一番話逼得雲意辭隻得看向凜玉。
“話說,凜玉啊,你們一族一直在黃靈域,就沒想著去彆的地方看看?”
凜玉無奈道:“根據記載,我們下界到黃靈域之後為了不引發混亂一直低調尋人。”
“可是不過百年,族人便開始逐一陷入沉睡。”
“有一段時間我們在研究沉睡的病症,再後來我們將蘇醒的時間用於誕下後代。”
一群老實的神鼇,懷揣著上神夢下界,然後什麼都沒找到,被騙的隻剩殼了。
雲意辭:“那這個消息隻有你們神鼇聽進去了?”
凜玉呆滯道:“似乎鯤鵬也有一脈下去了,不過我也不清楚羽族的事。”
“我聽我娘說過一回。”
“我就說這是騙人的,我也沒見過聽過有鯤鵬。”
雲意辭也呆滯了,她說:“等等,下界好像是有鯤鵬。”
小八不就是鯤鵬嗎!
小八沒帶在身邊,來羽族這麼久,她竟忘了給小八尋個親什麼的。
玄武聽他們兩個對話覺得十分有趣,但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搖頭。
“此事我知道,鯤鵬一族好好的待在神界,下去的不過是一二頭。”
那被騙下去的一二頭可能就是小八的爹媽,怪不得小八也傻傻的。
雲意辭:“所以,下界的話,就等於自動放棄身份?”
“可是你當初又允許凜玉他們一族重歸神眷之地。”
玄武狡猾道:“我需要下界的消息,我也知道神鼇一族必定會來找我。”
被騙的無語凝噎的凜玉沉默了。
“雲掌門尋尋覓覓,不也是為了修補仙梯嗎?”
雲意辭默不作聲,她是在完成狗係統的任務,順帶去天靈域看看老仇人死了沒。
四域共通,和找到第五位上神的難度,好像不是一個級彆的。
還是說,她打通四域之後,係統會把第五位上神的神格變出來?
如果第五位上神不是在地靈域和天靈域的話。
她大概猜到對方是誰了。
燭見。
始神,誕生在下界,多年無法歸位。
可是燭見也到神界來了,而且大搖大擺跟著他們走過這麼多神族的屬地。
包括見多識廣的旋龜族長、帝曜、鳳音對燭見的態度也隻像尋常小輩。
雲意辭心跳加速。
她想到一件事。
這次被強製引入神戰,她不是神族,但是燭見是啊,可是燭見沒有被召見。
當年燭見的軀體是重解了的,之後借由青丘神樹為她重鑄神軀。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燭見在那次變故中失去了自己的神格。
雲意辭猛地看向簾幔後的背影:“如果我找到了上神,她卻沒有神格呢?”
“那應該怎麼辦?”
玄武的話冷酷而又無情:“失去神格的上神,便不是上神。”
雲意辭垂下眼:“所以你是在暗示我們隻要找到第五位上神的神格,取代她或者是怎麼樣都無所謂。”
“你們並不在乎第五位上神是誰,而是,隻要再有一位歸位,仙梯就可以被修複。”
玄武欣然點頭:“沒錯。”
“天柱有損,神界各族出生的幼崽也接連有異,再這樣下去,各界都會被影響。”
雲意辭擺爛攤手:“急也沒用,我打算從這裡出去之後,接著去地靈域和天靈域轉轉。”
玄武:
他是不是一時話密說錯了什麼。
“你們下不了界,把苦活都分配給我們了,又是找上神神格,又是修複天梯。”
“你們在上麵動動嘴皮子,舒舒服服地待著坐享其成,我們在下頭要跑斷腿。”
雲意辭這話說的放肆,凜玉都感覺到四周的溫度瞬間下降,變得冷寒冰凍。
凜玉咬著牙,卻還記著自己答應帝詔的話,硬著頭皮擋在雲意辭前麵。
雲意辭笑了笑將渾身僵硬的凜玉拉到自己身後。
“玄武上神,俗話說得好,要想馬兒跑,好處少不了。”
“你看,這報酬......”
她拇指與食指一捏,簾幔後的上神長歎一聲:“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