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被歲戈的殷勤驚的後退一步:“你勿要上前。”
他怕這熊後代把他的袍子給拽掉了。
在上界族人小輩麵前丟過的人,他不想在下界再丟一遍。
歲戈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環視一圈看向雲意辭身旁依偎著的女兒:“歲宜!快來!給老祖磕頭!”
歲宜發著抖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雲意辭拉住她:“好好的,磕什麼頭。”
無妄與他們一路同行從不擺什麼長輩架子,雲意辭也不怕這句話頂撞了他。
歲戈暗自嘀咕幾句,見無妄對此並無不滿,也隻得咽下這口氣。
他眼巴巴看向無妄:“老祖辛苦來此,就是為了給歲宜送上天大的機緣,我讓她磕個頭也是想感激老祖。”
好不容易懷上的白夫人在旁氣的吐血,沒想到歲戈竟直接一語將此事敲定了。
無妄奇怪道:“誰說我是來給歲宜機緣的?”
他們到這之後什麼都沒說啊。
沈懷川接話道:“我們隨歲戈妖王來時,隻說了你先去到妖殿,並未多說其他的話。”
容暄幾人也連連應和。
歲戈頓時卡住,他張口道:“您不是來給歲宜換血的?”
白夫人眼珠一轉,禍水東引:“哎呀,都是薛姐姐的傳信鬨的。”
“我說也是,老祖愛護小輩,這麼大的事為何不直接通知我們,反倒告訴薛姐姐一個人修,拐彎抹角才讓我們知道消息。”
歲戈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一下就想到了薛紫煙的目的。
“賤人!”
無妄直接一巴掌拍過去:“當著你孩子的麵罵她的母親,不修口德!”
無妄雖損了八分神力,用儘全力的一巴掌卻也把歲戈打的頭暈目眩。
他自覺丟了麵子,卻又因出手的是無妄而不敢吱聲。
被打懵了的歲戈結結巴巴道:“不是,我罵的不是歲宜她娘,我罵的是......”
在場的沒一個是軟柿子。
“白氏!你這個賤人!紫煙好歹是歲宜她娘,你怎能當著她的麵搬弄是非!”
白夫人氣的差點當場吐血。
她顫抖著捂著自己的肚子,眼淚眨眼便落了下來:“大人!我也懷著您的孩子啊!”
白夫人這話一說完,歲戈白淨的右臉又挨了無妄一巴掌。
兩邊掌印對稱,同時腫起。
以前還稱得上玉樹臨風的歲戈真稱豬頭了。
坐在一旁看戲眾人:
大型家庭倫理劇。
被氣炸的幾千歲老祖宗暴打不修口德渣男熊孫子。
無妄早對歲戈沒了期望,見他這副窩囊到遇事就往女人身上推的模樣更是失望到了極點。
“不必多說了,我來時聽說你將薛小友驅逐,強留下歲宜後又很快娶妻。”
“歲宜不願意留在你身邊,我會把歲宜送到她母親身邊去。”
歲戈勉強睜著眼,他看向歲宜:“歲宜是我的女兒,除了我身邊她還能去哪?”
“她是妖修,跟著我至少是曦明城的少主。”
他叫人取來薛紫煙親筆書寫的玉簡:“老祖,您看看。”
“這上麵的字總不會是我偽造的吧。”
無妄看都不看玉簡上的字:“歲宜我要帶走。”
“你新夫人已經有孕,很快你會有新的孩子誕生,歲宜也更願意去找她娘。”
無妄意誌堅決,歲戈雖有些氣惱,也隻好道:“老祖就是想帶我走我也隻能跟你走,更何況是歲宜呢。”
無妄可沒打算帶上這個蠢物。
一旁拭淚的白夫人急在心裡卻也不敢在此時造次。
她不明白為什麼無妄如此偏幫歲宜母女二人。
她不怕無妄帶歲宜走,怕的是真有那麼一份九鳳血脈的機緣落到歲宜手中。
“無妄老祖,歲宜年紀小小知道什麼,她自小是被她親娘帶大的,當然覺得薛姐姐好。”
默然不語的鷙羽卻突然站了出來:“無妄大人,我有話想說。”
白夫人心中一驚,染著丹蔻的手指摳在一起,勉強地看向突然站出來的鷙羽。
“我是薛夫人走後,一直留在少主身邊照顧的人。”
“白夫人自與歲戈大人結為伴侶之後,因歲戈大人時常疏忽照看少主,於是經常給少主下沉眠之術。”
“少主吃不到東西,終日沉睡,日漸消瘦......”
歲戈驚道:“哪有這回事?”
白夫人更是厲聲喝道:“鷙羽,你在胡說什麼?!”
“來人,把她拖出去!”
無妄揮袖將殿外聞訊進來的兩名守衛喝退:“若無此事,你這般心虛做甚?!”
白夫人捂著肚子滿麵痛苦道:“我對歲宜的好殿中上下有目共睹,如今先被夫君嗬斥,又被這賤婢汙蔑,我還有何顏麵留在城中。”
“啊,我的肚子......”
心虛的歲戈也急了:“快叫醫者先來給她瞧瞧。”
凜玉一把薅過白夫人的手腕,乾脆利落道:“她無事,便裝了。”
鷙羽深怕白夫人還有彆的手段,她慌忙道:“白夫人想讓我殺了少主!”
鷙羽從袖中掏出薛紫煙給的留影石。
這是第一次見麵時,薛紫煙拜托她。
留下歲宜的影像再還給她,讓她能時常看到女兒。
那日白夫人召見,她鬼使神差的帶上了。
“這是以前夫人的東西,是人界的留影石。”
留影石當時被鷙羽藏在袖中,畫麵一片漆黑,白夫人的聲音卻冰冷而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老祖到曦明城來之前,歲宜必須死。”
“隻要是歲戈是一脈,一個半血妖修,一個純血妖修,他老人家深謀遠慮,知道該怎麼選。”
“意外,天災,幼崽早夭的事多的很。”
無妄聽得勃然大怒,歲戈眼皮一抽,大罵道:“你這毒婦!”
事已敗露,白夫人卻仍負隅頑抗。
她哭泣道:“我並未說過這些話!鷙羽乃是薛紫煙的親信,她特意留下此石陷害於我。”
“你們看,石中並無我的身影,我聽說人界凡人都有善口技者,何談修士沒有這般手段呢!”
“僅憑一個石頭,一個女婢的隻言片語便將我頂罪,我真是瞎了眼,竟會答應與你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