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修整一日，第二日沈懷川便去為瑤螭師徒二人排出體內魔氣。
曲漸柔雖感染的是敏感部位，但好在是新傷，簡單處理之後休息一段時間便是。
瑤螭體內的魔氣是最麻煩的，經過長時間的沉澱早已固化，隻能花些時間慢慢調理。
一個月來，雲意辭一行住在瑤螭名下的地盤倒也清閒。
每日沈懷川過來為瑤螭調理身體時，雲意辭也順路過來敘話。
一來二去，二人之間倒是熟稔許多。
瑤螭今日穿著一襲月白淡雅長裙，梳著映月髻，嬌俏又可愛。
“今日我又來叨擾前輩了。”
瑤螭抬眸看清來者，笑道：“來就來了，說什麼叨擾。”
“我這地方是靜了一些。”
“對了，後山有處暖池，我以前蓄的，花了我好些功夫，這些年有漸柔照管，應是沒有乾涸。”
“雲掌門無聊的話等會兒我讓漸柔帶你們過去遊玩。”
雲意辭連忙搖頭拒絕：“那是前輩的鐘愛之地，晚輩不好染指。”
瑤螭右手擼起衣袖，光潔的左臂用藥枕墊起落在桌麵上。
沈懷川催發她體內的魔氣，她潔白的藕臂，連同手掌，手指甚至指縫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這是瑤螭自己選的。
沈懷川有言在先，魔氣排出需要出口，一切順利的話當然最好。
如果不順利，那少不得要斷臂求生。
瑤螭沒有絲毫猶豫就選了左手。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瑤螭卻毫不在意依舊談笑風生。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去。”
“但經了這一遭倒是看開了，我渡劫時想來想去，唯獨沒想過這些身外之物。”
“可見是我以前高看了它在我心裡的地位。”
說話間，沈懷川將她手臂中聚攏的魔氣逼至整隻手掌。
瑤螭漆黑的手臂開始反白，但她的手掌卻變得烏黑泛紫。
沈懷川從旁取來金針，以金針刺開她指尖穴脈。
在魔氣溢出她身體的一瞬間，再用特製的銀瓶將魔氣灌注其中。
等魔氣完全裝進銀瓶中之後，銀白的瓶身也變成“黑瓶”了。
做完這一切，沈懷川將裝滿魔氣的銀瓶妥善收起：“已徹底排清了。”
“切勿再生妄念。”
瑤螭從椅子上跳下，感應了一番體內的靈氣運轉絲滑流暢，知道沈懷川沒有騙她。
她笑了笑：“我並無妄念，反倒有些好奇沈長老有何妄念才會變成今日這樣？”
這些日子，雲意辭和她談天說地相互試探，竟是滴水不漏。
沈懷川並不回答，反問她：“你並無妄念，又是如何生出的心魔？”
瑤螭無奈歎氣：“我被人害了。”
“如何？我已說了，你們也該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雲意辭心知瑤螭探聽沈懷川怎麼墮為魔身一事是假，打探飛升的事才是真。
不過，瑤螭給的消息也太過勁爆了。
瑤螭見沈懷川兩個不為所動，再次加碼：“我知道怎麼仙魔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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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螭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讓雲意辭差點失態，沈懷川也緩緩抬眸來了興致。
雲意辭穩住心神，淡定道：“說說你的條件。”
瑤螭擺手道：“我已將雲掌門視作友人，何必這般生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飛升通道已經阻滯了吧。”
“前些年，與我一批的，全部飛升失敗了。”
“雖不知沈長老是怎麼回事，但我著實羨慕。”
“我預感到我天命將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宗門與三個徒弟。”
“宗門倒還好，塌下來有高個子撐著。”
“但我最擔心的還是漸柔他們三個，雖說太上長老之位外界看起來尊崇無比，但我認為在名利場中就免不了勾心鬥角，各方麵受宗門管束。”
“既然修來修去都是一場空，我唯願他們自由自在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
“我可以告訴你仙魔雙修的方法，隻希望你們事了之後，能將我三個徒弟帶出地靈域，去外麵看看。”
“我相信雲掌門幾位的人品，加上我這幾個徒弟並非幼兒已有自保之力，他們不需要你們特彆照顧，隻偶爾照拂一二便夠了。”
瑤螭問過曲漸柔，大致弄明白了雲意辭一行的目的地還有與各宗之間的交易。
她寧願提前下注投資，與雲意辭交好，換一個把徒弟們帶出去的承諾。
瑤螭放低姿態又情真意切隱隱有托孤之意，倒讓雲意辭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此去天靈域，牽扯甚廣，等我們將四域壁壘打通後，倒是可以請曲道友三位去玄靈域做客。”
瑤螭聽完，喜道：“那是自然。”
“瑤螭前輩，那你和我們說說仙魔雙修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三人重新坐好之後，瑤螭複又開口：“事情還要從我魔氣侵體的緣由開始說起。”
“你們或許不知道，我域人界有一方寶地，為天地青蓮出生所化，彙聚天地間的靈獸。”
“而後此地為人族所取，取名蓮池，非大乘修士不得入內。”
雲意辭正襟危坐，想起應雪無曾抱怨過一句，看來這就是地靈域最厲害的修士的隱居之所了。
“我在出事前一直在蓮池閉關修煉，眼看老友接連隕落，蓮池中眾人心思浮動。”
“某日，我發覺蓮池中似有魔族氣息，猜想是否有人生出心魔卻有意隱瞞。”
“我追尋魔氣而去，發覺天欲宗的遲贏道友正在攫取蓮池核心力量。”
“我出聲質問，他惶恐解釋，卻趁我不備利用青蓮將魔氣侵染我的經脈。”
“我們二人的打鬥很快引來其他道友，他大喊我心魔入體，瘋癲癔症胡亂傷人，加之我身上的魔氣讓我百口莫辯。”
“事後我解釋了我看到的一切，包括我身上的魔氣來源，但是後來經由檢查，遲贏身上竟然沒有半分魔氣！”
“我以性命擔保，我身上的魔氣就是受他所害。”
瑤螭說到這，已是咬牙切齒。
當年她被暗算，被蓮池除名，後來宗內也隱隱擔憂她會失控造成滅門慘禍，這才有了她入閉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