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據瑤螭所說,原先蓮池的人數兩隻手就數得過來。
現在她離開蓮池,遲贏一死,剩下不過八人,範圍一下就縮小了。
難就難在,剩下的八人,修為大乘起步,背後還都有頂級宗門作為靠山。
瑤螭此前暗殺遲贏,事後天欲宗無可奈何。
她還以為是自己做事隱秘,全然沒想到對方是故意給她嘗的甜頭。
瑤螭現在想來還是滿臉納悶之色:“可是天欲宮往上,已經無人了。”
“遲贏總不至於昏了頭,為彆的宗門賣命吧。”
“平日我觀他和其他人交往也沒有特彆親近的。”
雲意辭接話道:“那人隱在幕後,我們還是勿要亂猜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我看,你這回出關,已讓那人成算落空,蓮池那邊定然會有動作。”
這段時間他們住在瑤螭的屬峰清靜是清靜,但是對外界的事也有所耳聞。
乾元宗差點被滅宗了這麼大的事,接接連連有其他宗門過來打聽消息。
那日帝詔等人的真身在全宗弟子麵前暴露無疑,少不得傳出些風聲。
雲意辭本來已做好準備,不過想是張掌門在外出力不少,他們就一直在瑤螭這安安靜靜地住著。
瑤螭正想將自己懷疑的人選一一說出來,但察覺到屋外突然出現的氣息還是停了話頭。
她微微抬手,重淵的聲音便從屋外傳來:“師父,您今日的治療結束了嗎?”
曲漸柔這段時間在修養,鞍前馬後的都由二弟子重淵代勞了。
雲意辭聽著,重淵話尾上揚,聲音裡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喜意?
瑤螭將聲音送出:“進來吧,雲掌門和沈掌門都在。”
“今日是最後一日,我便留他們說了會兒話。”
一身玄色長衫器宇軒昂的男劍修走了進來,他喜道:“師父,您徹底好了?”
瑤螭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三個了。”
“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重淵頓時欲言又止,委婉道:“是百相宗琅嬛女君送來的私帖,想邀您去赴宴講道呢。”
瑤螭目露精光:“還不速速呈上來。”
“這......”
重淵下意識看了看屋裡的另外兩人。
瑤螭看著不成器的徒弟歎了口氣:“你這樣縮手縮腳反倒叫我難辦,我在雲掌門他們麵前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有什麼就說什麼。”
“當年我被蓮池逐出,現在又發私貼想讓我回去,把我當做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不成。”
重淵立刻從袖中摸出一份貴重無比的請帖雙手遞到瑤螭手中。
“師父,我並無此意,隻是我向來蠢笨,擔心說錯話惹得您生氣。”
瑤螭沉著臉翻開請帖之後,將其中內容一掃而過,又讓重淵將請帖給雲意辭二人傳看。
雲意辭翻開金色請帖,裡麵一股清氣撲麵而來,裡頭的訊息隨之傳入識海中。
此份請帖開始為敘舊,打探近況,然後便是重淵說的邀請瑤螭過去講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蓮池的天地青蓮結籽了。
一共三顆。
蓮池眾人分配不均,於是商議出的解決之道是一人舉薦兩名弟子,再擇前三分之。
怪道重淵忍不住流露喜色。
瑤螭若去,就可以舉薦兩名弟子。
怎麼說也是從他們師姐弟三人中選,而且曲漸柔正在修養。
於情於理,都會有他一個名額。
雲意辭記下關鍵信息,而後將請帖遞給沈懷川。
瑤螭道:“雲掌門意下如何?”
要不是還有個幕後黑手沒揪出來,她是真不願再跟那夥子人虛與委蛇。
雲意辭:“請帖都送上來了,當然要去。”
“不過他們心意不誠,竟漏了我的請帖。”
地靈域這群人當真養尊處優,想套她的消息,竟是讓宗門的太上長老出麵。
壓根沒打算讓她知道蓮池的存在。
重淵不免有些側麵,他承認雲意辭一行很強,而且對他這一脈有恩。
可是蓮池是他們地靈域的私域,怎麼能讓這些外人染指呢。
沒想到瑤螭卻笑道:“這有何難?雲掌門靜候幾日,等著收請帖便是。”
二人相視一笑。
沈懷川將手中請帖還給瑤螭後,雲意辭與他告辭離去。
二人一路同行,雲意辭突然道:“我對那青蓮子還是很有興趣的,直覺或有大用。”
他們靈微宗的那朵金蓮中,存著靈微宗曾經的門人最後的記憶。
金蓮與青蓮,或許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聯係。
沈懷川心情似乎很好,竟開玩笑道:“那你不妨將我舉薦上去。”
雲意辭心道放沈懷川進去那不是亂殺。
不過人還是要低調一些。
她輕咳一聲:“到時再看吧,我怕你出手會被看穿,又像瑤螭一樣被栽贓了。”
“想是因為地靈域人界和魔界的關係,這裡的人格外容不得魔族。”
魔族的身份就是原罪。
雲意辭心情有些沉重,想到說不定很快能弄到仙魔雙修的心法才好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