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氣死人不償命(1 / 1)

程映玉滿眼驚懼地屏住了呼吸,可僅僅維持了幾秒後,她忽然低聲了笑了起來:“嗬,嗬嗬嗬嗬嗬……”

“你笑什麼?”

程映玉掀起眸,眼中是藏不住的譏誚:“季硯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被踢出世力了吧?”

季硯執唇角的弧度消失,眉間也出現了一絲褶皺:“不管我是不是集團的總裁,我都會一直姓季。”

“巧了,我的兩個孩子……”程映玉上身微微前傾,笑得幽惑:“也姓季。”

季硯執臉上最後一絲表情也消失了,沉聲道:“難怪你敢來見我。”

兩方的情勢猛然逆轉,程映玉終於撕下了最後的一層偽裝:“說起這事我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狂妄自大到敢跟老爺子翻臉,我的孩子恐怕還沒機會認祖歸宗。”

她的紅唇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弧度,“季家從不養廢物,你的確出色,但長出翅膀的鷹比廢物更容易被老爺子厭棄。”

季硯執的眼神裡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灼怒,仿佛被揭開了傷疤卻還在咬牙忍痛:“程映玉,你倒是沒白跟季世澤這麼多年。”

程映玉美眸一彎,“這話,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季硯執用力地吸了一口氣,隱忍著:“做個交易吧。”

程映玉抱起手臂,慢條斯理地靠向沙發:“跟殺母仇人做交易,你倒比我想象中的有魄力。”

季硯執並沒有理會她的挑釁,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把孩子還給你,你帶著他們消失後,我會放季世澤出來。”

話音剛落,程映玉聳了下肩膀,接著胸口就顫動著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就這麼笑了好一會兒,直到累了,才抬起手揩去眼尾的淚珠:“季硯執,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了,就當是教會你一個道理吧。”

“從底層爬上高位的人裡是永遠不會出情種的,因為他們這輩子最愛的是紙醉金迷的名利場,連尊嚴和底線都能舍出去,所謂的愛人又算什麼呢?”

季硯執壓著唇角,釋放出一種不悅的信號:“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就當是吧。”程映玉笑得優雅,“你有機會見到你的父親,記得替我跟他說一聲我很想他。”

說罷,她輕輕抬腕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去機場接兩個孩子吧,彆讓你爺爺等太久了。”

聽到她抬出了季震霆,季硯執的眸色徹底變了。

隻見他抬起的深眸中黑如點漆,過了很久才道出一句:“程映玉,是我小看你了。”

她款款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道:“你還年輕呢,輸給我,不冤枉。”

一場對弈,程映玉最終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

可就在她踏出大門時,季硯執眼底的戾色儘無,唇角揚起了一抹吊詭的弧度。

這副神情,帶著一種隱隱地興奮感,就宛如正在追逐獵物的冷血動物。

“你是,季聽?”

一句突如其來的發問瞬間拉回了季硯執的心神,他驀地向門口看去,隻見半開的門中隻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在程映玉上下打量的目光中,季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程映玉。”

程映玉秀眉一挑,“你也知道我?”

還不等季聽回答,季硯執就從裡麵出來了。

兩人同時轉頭看了過去,隻見季硯執走到季聽麵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你怎麼來了?”

季聽看了一眼對麵的程映玉,看回季硯執:“你說四點前回來,你沒有,我就來找你了。”

問題就出在季硯執打電話說的那句話,他說四點前回去,前提是這邊的事順利的話。

季硯執眼中有一抹淺淺的柔色泛開,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你擔心我?”

沒想到季聽卻搖了搖頭,“程映玉而已,不擔心。”

程映玉表情驀地一滯,季硯執則忍不住低下頭去,胸口一陣輕顫。

季耳朵怎麼總是這麼可愛,現在更了不得了,說句話都格外動聽。

看著兄弟倆這副旁若無人的親密姿態,程映玉眼睛極快地眯了下,心頭不自覺浮起了一抹涼意。

季聽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打心底裡小瞧她?還是對季硯執有著盲目的信任,覺得對方不可能輸?

程映玉還沒揣摩出這裡麵的端倪,季硯執看了過來:“飛機就快落地了,你不是急著走嗎。”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程映玉將指甲抵在掌心,看向季聽:“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季聽是真的沒有內涵什麼,季硯執清楚,但程映玉卻根本不了解季聽是個什麼樣的人。

隻聽她諷刺地笑了一聲,“你跟我了解的好像不太一樣,不像是個驕奢淫逸的紈絝,倒是有一股沉穩淡然的書卷氣。”

廖凱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彆說,這女人目光還挺準。

季聽沒接她的話,而是看向季硯執:“我們要去見季震霆嗎?”

隻見季硯執挽著唇角,看著他的眼睛:“你願意的話。”

季聽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那走吧。”

兩個人就這麼涼涼地把程映玉甩在了身後,等她下樓時,季硯執的車正好在她麵前揚長而去。

不可能的,季硯執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季震霆,而且前陣子的發布會讓世力的市值降到了穀底,季震霆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再回集團的。

至於那個季聽……嗬,裝得再好,本質上也是個廢物而已。

程映玉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是在她麵前演戲,就是為了讓她心裡起疑,反而不敢讓兩個孩子進季家了。

她冷冷地笑了一聲,發動車子,一路向南苑機場駛去。

兩輛車前後抵達機場的時候,季震霆已經到了。

看到兄弟倆並肩走來,季震霆麵慍如墨,連掃過去的眼神都刮著寒風。

“你們兩個來這做什麼?”

季硯執漫不經心地道:“聽說季家又多了兩個私生子,過來看看跟季世澤像不像。”

季震霆從喉間沁出一道帶著諷意的冷笑,又看向季聽:“那你呢。”

季聽的目光先是看了他頭上的帽子一眼,然後平靜地道:“我是來告訴你,你的頭發是我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