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秦在野的懊悔(1 / 1)

秦在野開口叫住了他,季聽微側過身:“你還有事嗎?”

“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談。”

季聽不認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重要的事,顯然季硯執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在野,如果你是想為淩熙求情,我勸你省省吧。”

淩熙低垂的頭瞬間抬了起來,滿眼希冀地朝秦在野望去。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在野都絕對不會……

“季硯執,你說你會讓他生不如死,你以為我就會放過他嗎?”

啪嚓一聲,最後的希望碎裂開來,淩熙的瞳孔顫抖地猶如風中殘燭:“在野,你,你說什麼?”

秦在野內心的恨意翻湧不止,卻被死死地鎖在麵無表情的軀殼之中:“以前你的那些謊言,是我自己要相信,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

他的眼神像兩把鋒利的冰刃,狠戾地刺向麵前的人:“我媽的死,全是你一手導致。淩熙,你給我聽好了,好好活著,睜大眼睛等著我出去的那一天。”

淩熙呼吸停滯,完全被這股恨意掐住了喉嚨,連靈魂仿佛都在顫抖。

“可是我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秦在野看著他聲嘶力竭的模樣,隻覺得可笑至極:“為了我?”

“如果不推出來一個人承擔罪名,季聽他們會放過你嗎?”淩熙簡直痛徹心扉,“就算我不這樣做,你媽自己也會心甘情願地為你頂罪的!”

這荒唐透頂的話如同一陣狂風,吹得秦在野怔在那裡,當場啞口無言。

季硯執見狀,心想終於也輪到秦在野領教淩熙這離譜的邏輯了,總算不隻他和季聽遭罪了。

“你說你媽的死是我一手導致,難道當初不是她阻攔我們報警的嗎?”

“淩熙,你……”

“你當初明明也猶豫了,為什麼現在卻把錯誤全部……”

[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結束。

季聽的心聲拉回了季硯執的注意力,不知為何,他竟然聽出了一絲不悅。

意識到愛人心情不好,他馬上走向一旁的獄管:“會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麻煩你先把淩熙帶出去吧。”

獄管點了下頭,上前就鉗製住了淩熙的胳膊。

沒想到淩熙卻像瘋了一樣撲向秦在野,淚流滿麵地嘶喊著:“我那麼愛你,我為你淪落到這個地步,秦在野你竟然恨我?!你……”

一股強烈的電流忽然從手銬傳出,淩熙驀地雙腿一軟,整個人蜷縮著跪倒在地。

外麵又進來了一個人,兩名獄管合力把人架了出去。

會見室裡總算安靜了,隻不過秦在野的臉色比他們進來時又難看了不少。

在大門重新關上後,季聽直接開口道:“你的事,現在可以說了。”

秦在野先是沉默,又闔了闔眼,似乎想將情緒從剛才的混亂中抽離開來。

過了半晌,他才低低地開口道:“你們的命運已經更改,我雖然沒有走向必然的結局,但如果……我想要那個結局呢?”

季硯執眸底劃過一抹狐疑,眉心也跟著皺了起來。秦在野怎麼看也不像是甘願赴死的人,現在為什麼又說這種話?

這裡麵肯定有陰謀。

季聽卻完全沒有去琢磨,而是平靜地開口道:“你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想辦法。”

此時坐在監控室的孫組長挑起了眉,秦在野這到底打的什麼啞謎?而且更奇怪的是,小季和季總的反應似乎還都聽懂了?

秦在野知道季聽不會幫他,如果換做是他也不會肯,但現在他手裡隻有這一根稻草。

“季聽,那成片的墓碑裡躺的不隻是我,他們不該是那樣的結局。”

季聽眉心微不可察地動了下,而季硯執緊皺的眉頭卻忽然展了開來,眸間多了一抹恍然。

兩人的思緒同時被拉回原文,終於明白了他到底想說什麼。

秦在野是在執行維和任務時死在了海地,死因是當時乘坐的車輛被火箭彈襲擊,那輛軍用越野車雖然沒被炮彈引爆,但卻因為被衝擊的慣性從公路側翻下去,車內人員五死二傷。

秦在野坐牢也好,被淩熙騙到死也好,統統都不關他們的事。

但一想到那些和他一起犧牲的維和士兵,兩人就算再討厭秦在野,也不可能對彆人的生命冷眼旁觀。

季聽在腦中又詳細地複刻了一遍原文,唯一能確定的幾條線索是:[那場襲擊是因為該國總理突然宣布辭職導致的暴亂,而幫派分子的的攻擊也是無差彆攻擊,事先根本沒有任何計劃。

這也就是說,哪怕他們現在想提前預警,肯定要先解釋怎麼會知道海地總理會在明年3月辭職,畢竟這位總理現在還都沒有上台。

就算是用高科技手段混淆,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拿還沒有發生的未來編造現在的理由。

就連季聽都想不到第二條路,重重思索之下:[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秦在野區執行那次維和任務,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那些戰士的犧牲。

秦在野聽到心聲,緊繃的神經鬆開地同時,遲來的懊悔也再度將他覆沒。

以前他也能聽到季聽的心聲,可那個時候他不是懷疑就是想利用,寧願相信淩熙用嘴說出的話,也不願意聆聽季聽最真實的反應。

一個人愚不可及到那種地步,他這個中校軍銜,或許還真是靠家世才得到的。

他自嘲地扯動唇角,沒想到這個舉動卻引起了季硯執的懷疑:“秦在野,你最好不是想用這種方法逃避明天的審判,否則彆說軍人了,你連做人都不配。”

秦在野定定地直視他的目光,“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將我留在那裡。”

海地暴亂之後被稱為人間地獄,橫死街頭都是分分鐘都可能發生的事,留在那裡確實比坐牢還要痛苦萬倍。

季硯執心裡已經產生了動搖,但季聽的神情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心聲也沒有動靜。

就在這時,秦在野深深地換了一口氣:“季聽,我為我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

“你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懇請你相信我一次,至少這樣我們都不會在愧疚中抱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