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凡的車剛駛入中南海，二號首長的秘書就已經在門口等候。

“吳部長，首長正在等您。”秘書神色凝重，快步引領著吳敬凡穿過長廊。

二號首長的辦公室門敞開著，吳敬凡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的聲音。

“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持槍襲擊公安廳副廳長？這是要造反嗎？”二號首長罕見的怒喝聲透過門縫傳出。

吳敬凡整了整警服領口，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進來！”

推門而入，吳敬凡看到二號首長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肩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辦公桌前，中紀委副書記周正和國安部部長趙立春都站了起來。

“首長。”吳敬凡敬了個標準的警禮。

二號首長猛地轉身，眼中怒火未消：“老吳，你來得正好！我剛看完齊緯國同誌的報告。張衛東同誌在高速上遭遇槍擊，他妻子還懷著身孕！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啊？”

吳敬凡筆直站立：“報告首長，這是有預謀的報複襲擊。根據現場抓獲的嫌犯供述，幕後指使者與梁西省政協副主席林茂偉有直接關聯。”

“證據確鑿嗎？”二號首長銳利的目光直視吳敬凡。

“兩名活口已經簽字畫押，供詞一致。技術部門正在恢複他們的通訊記錄。”

二號首長重重拍桌：“查！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誰，絕不姑息！”

周正上前一步：“首長，關於林茂偉同誌……”

“什麼同誌？”二號首長厲聲打斷，“對同誌能下這種毒手？這是敵人！是隱藏在黨內的腐敗分子！”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二號首長走到窗前，沉默良久，突然轉身下達指示：

“第一，立即對林茂偉實施‘雙規’，由中紀委直接辦理，不得走漏風聲；第二，國安部配合公安部，徹查星雲集團背後的所有保護傘；第三，增派特警保護張衛東及其家人安全。”

“是！”三人齊聲應道。

二號首長走到吳敬凡麵前，語氣緩和了些：“老吳，張衛東同誌傷勢如何？”

“托首長的福，衛東同誌隻是輕微擦傷，他妻子和司機也無大礙。不過……”吳敬凡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有話直說！”

“張衛東同誌提出，請求辭去公安廳副廳長職務。”

“胡鬨！”二號首長眉頭緊鎖，“他是怕了？”

吳敬凡搖頭：“恰恰相反。他說，卸下公職身份，更方便查清此案。”

二號首長沉思片刻，突然笑了：“這小子……是在將我的軍啊。”

周正和趙立春麵麵相覷。二號首長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紅色電話：“給我接政法委書記。”

電話接通後，二號首長隻說了一句話：“關於吳敬凡同誌接任政法委副書記的事，我同意。立即辦理手續。”

掛斷電話，二號首長看向吳敬凡：“老吳，張衛東這員虎將，你給我帶好了。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吳敬凡挺直腰板：“請首長放心！”

離開中南海時，吳敬凡的手機響了。是張衛東發來的短信：“部長，我和齊悅已安全抵達嶽父家中。另，蕭然律師剛剛傳來消息，她已掌握聶明宇與林小偉合謀殺害周老板全家的關鍵證據。”

吳敬凡回複：“原地待命，不要輕舉妄動。風暴要來了。”

發完這條信息，吳敬凡望向陰沉沉的天空。遠處，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悶雷滾滾而來。

新東省委家屬院，齊緯國書記家中。

唐韻一直守在女兒身旁，問東問西，生怕女兒這次受了驚嚇，一個勁兒的要女兒去醫院認真的檢查一下。

張衛東則陪嶽父呆在書房裡抽悶煙。

該發的火，齊緯國發了，該提的要求，齊緯國也提了。

但是，最終會是一個什麼結果，他們也隻能等待上麵的決定。畢竟，身在組織內，一切都得聽從上級安排。

事情發展到現在，張衛東的去留，已經不是他齊緯國一個省委書記可以左右的了。

“現在看來，你父親的話，絕不是在給你潑冷水，而是他智慧的思考。你必須相信，我跟你父親是一樣的心情。所以，我對吳部長所說的，並非氣話。”

“爸，我能理解。”

“我現在想聽聽你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想去梁西，當一個真正的縣長。”張衛東像是早有主意，脫口而出。

“可是，你已經是副廳職位，而讓你當一個縣長，似乎上麵不好安排吧。”

“我不在乎級彆，況且，我剛剛二十五歲，就到了正處，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正像以前您教導我的，我需要在基層紮紮實實的乾幾年，打好基礎才行。”

“你真是這麼想的？”

“如果一直在政法係統乾下去，我這輩子怕是都脫不了官場殺手的惡名了。到了哪裡，都會讓人敬而遠之。肅清貪腐，也是為了發展經濟，倒不如我直接參與到經濟建設中去，或許更容易被人接受。”

“衛東啊，但願這不是你的牢騷話，而是你深思熟慮後的發展計劃。”

“爸，說真的，雖然之前經曆了些風險，但我並沒有害怕，我隻是不想讓齊悅跟著我擔驚受怕而已。況且，我認為，發展經濟的同時，照樣可以收拾那些蛀蟲，甚至會更加名正言順。”

“如果真如你所願，還打算帶力力過去嗎？”齊緯國特意提到了臧力力，顯然是在試探張衛東現在的真實能力。

“我不帶一兵一卒，隻身一人去赴任，免得遭人詬病。”張衛東的決定毫不猶豫。

“可是，你接下來工作的難度將會超出你的想象。或許你的每一步，都會遇到各個方麵的阻力……畢竟，你手上沒有了利刃，彆人忌憚你的成分自然就會少了一些。”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越是這種硬碰硬的磨煉，更利於我的成長。”張衛東語氣非常堅定。

“想好去哪裡了嗎？”聽到張衛東如此自信而且主動要求當一名縣長的想法，齊緯國甚是欣慰。

至少，張衛東舍得丟下那一級職位，就已經說明他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官迷，思想也成熟了許多。

這段時間，張衛東在公安戰線上的磨煉，也讓他掌握了不少與腐敗分子鬥爭的寶貴經驗。

“任何一個地方我都能接受。”張衛東坦然的笑道。

這可不是對著上級領導表決心，齊緯國相信，這應該是張衛東內心真實的想法了。

“好吧，我可以把你這個想法彙報上去，至於上麵怎麼決定，那就全憑領導的意思了，行嗎？”

張衛東重重的點了點頭。

“今晚咱爺倆就痛痛快快的喝兩杯！”

經過這一番交談，齊緯國也是心胸突然開闊了許多。

至於今後張衛東將何去何從，齊緯國也全然不需放在心上了。

他相信，是金子，放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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