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交彙之時，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當年北榮的事情。
提起北榮，人們總會不自覺地聯想起北榮的掘墓人，庾劍雲。
庾劍雲很重要，庾劍雲從哪裡來更重要。
在北榮一戰成名之前，庾劍雲是第4區的軍備處處長，在庾家也隻是個不起眼的角色。沒有人知道他擁有虎牌Joker的實力。
但是顧威揚知道。
庾劍雲之所以會去北榮殺雷嘯霆等一眾強者，是因為北榮要跟聯合政府作對，而庾劍雲本質上是聯合政府的人。
為了聯合政府的安定與權力，顧威揚一定會動手殺人。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遭殃的會是四大礦業的哪些人。
趙龍飛又緩緩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安全區要亂，恐怕會從第5區開始。西榮校長是不可能繼續當下去了。我或許去商會，或許去軍方，或許是其他什麼地方，反正不可能加入聯合政府。”
“你是擔心加入聯合政府後，自己手裡的礦業股份保不住？”
嚴墨暉笑了笑：“趙校長，我都打開對話屏蔽了，你還在跟我裝傻？”
趙龍飛對視一眼，又微微頷首：“北榮的事，已經結束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第1區的那些人，看誰都像雷嘯霆。彆說燕步東那種手握兵權的，就連四大礦業這樣隻知道攬財的，也要找機會敲斷骨頭。”
嚴墨暉目光低垂：“他們不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抹除風險的機會，即便這個風險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趙龍飛沉思一息，又道：“如果聯合政府真要掃清所有人，一個庾劍雲還不足以辦到。”
“怕的是聯合政府有不止一個庾劍雲。比如那個權限比顧威揚還高的信安部部長範保羅，你清楚他的根腳麼？再比如那個虎牌排在庾劍雲之前的安德，你知道他的實力麼？還有，你我這群非聯合政府人員，甚至滅世教輪回教之中，有多少聯合政府的臥底？”
趙龍飛搖搖頭：“思考一些沒有答案的事情，徒增煩惱。”
“你說的沒錯，我隻是想闡明為什麼不去聯合政府，然後就不知不覺說了一大通。”
“你今天的話的確有點多。”
“主要是很久沒跟人聊心裡話了。”
“你倒是信任我。”
嚴墨暉淡淡一笑：“信任與否，都沒什麼關係了。”
趙龍飛聽得出嚴墨暉話裡有話，但不知道嚴墨暉究竟是什麼打算。
見嚴墨暉沒有再繼續交流的意思，便也不再追問。
心思又重新放到了眼下的爭霸賽決賽之中。
“趙龍飛，讓你的學生不要硬撐。”
“怎麼，你想讓我認輸？”
“不是認輸，而是減少不必要的傷亡。西榮的尖子生，基本被四大礦業包場了。這群學生手裡的獵神道具都是殺人技。你們南榮，贏不了的。爭霸賽的決賽改動規則，基本就是把冠軍送到了西榮手裡，輸了也不丟人。”
趙龍飛知道嚴墨暉並非恐嚇自己打心理戰，而是一份誠懇的忠告，眉間也掛上了愁雲：“有些事，他們聽我這個校長的。有些事，他們犟的跟牛一樣。”
說著，目光看向了秦思洋。
這時，主席台上的話筒再次響起：“決賽開始！”
隨著錢問道的話語聲傳遍賽場，趙龍飛與嚴墨暉結束了交談。
決賽終於來臨。
觀眾們的視線不再會來回飄蕩在幾個記分牌上——因為賽場內僅剩一座爭霸擂台房間，也就隻有一個記分牌。
四四方方、一片漆黑外牆的爭霸擂台房間，矗立在賽場正中央。
十名裁判站在大門外，分列兩排。
觀眾席上的學生親屬和諸多押了注的觀眾，不停地呐喊和助威。
再沉著冷靜的人，站在萬人中央時，也會忍不住興奮與激動。
南榮和西榮學生們都神色興奮，已經準備好在決賽舞台上大展身手。
但是，南榮校長的趙龍飛，卻麵色嚴峻。
這場尚未開始就先輸五成的決賽，不好搞啊。
嚴墨暉與趙龍飛各自帶領自家學校的代表隊走向爭霸擂台房間。
在裁判重述了一遍比賽規則之後，決賽便正式開始。
首先登場的，依舊是南榮與西榮的大三學生。
由於南榮大三首發五人在上一輪有三人身受重傷，無法參戰。南榮首先派出的是大三排位賽第八名樂子瀟。
西榮一方，大三也有三人在上一場的半決賽中重傷無法上場，派出的同樣是排位賽第八名陶木飛。
陶家礦業是僅次於王謝庾桓四大家族的第二梯隊礦業公司，資源也十分充足。
陶木飛身穿四階護甲，雙手拿著兩件四階武器，一把閃爍著雲光的兵器，和一根能夠遠程釋放粘液法術的手杖。
背後還插著可以來去自如的四階羽翼，速度迅疾如風，且可以上天下地，身法詭異。
這隻是露在外麵的道具，除此之外不知道還藏有多少殺手鐧。
隨著陶木飛登台，整個南榮的學生全都深吸一口氣。
這群挖礦的，太富了。
心中都不禁暗罵：
狗大戶！
富到就連見多識廣、腰纏萬貫的秦思洋，都得喊一句“臥槽”。
如果秦思洋不動用陸道興留給自己的那些道具，僅憑身上的護甲和方天畫戟，根本不夠看。
再看樂子瀟，隻有一件三階護甲和一件四階法術類攻擊道具。不論是使用道具，還是施展技能，都無法打中陶木飛。
樂子瀟被陶木飛打得左支右絀，毫無還手之力。
沒多久三階護甲就碎裂破損。
從戰鬥開始到幾秒鐘破掉樂子瀟的護甲，整個過程中陶木飛沒有使用任何能力。
當然，鈔能力除外。
同樣是家族的希望，同樣是學校的天驕，沒想到道具差距竟然是雲泥之彆！
看得南榮眾人愈發沉默。
秦思洋一直認為自己很有錢。
不止是字麵意義上的金錢，還有資源材料，獵神道具。
但是，當決賽打響，西榮和南榮的學生登台比試的時候，他才恍然意識到——
天下富豪如過江之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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