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絕路(1 / 1)

溫迎確實會不能夠理解蘇念這種人。

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對彆人造成那麼多傷害之後,怎麼還可以恬不知恥的上門堵她,說是求情,實際上仍舊沒有知曉自己錯在何處。

哪怕她姿態放的夠低。

實際上也隻是後果自己無法承擔,權宜之計罷了。

溫迎的不留情麵,讓蘇念神色僵硬了好一陣。

原本被強行壓在心中的怨懟,又開始泛濫。

可她不得不忍下,嘴唇在抖,哪怕痛恨眼前溫迎的故作姿態,也隻能放軟態度:“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隻要你能夠作為當事人不深度追究,溫迎,不管你信不信,我並不知道那代碼是你的,我隻是……”

她甚至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

隻是一念之差?隻是迫切地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隻是代碼嗎。”溫迎譏諷地看著她:“看來你們母女半分沒有反思過自身真正的問題,直到現在還在投機取巧不知悔改,當年何粟誣陷我母親,害得她飽受罵名,偷走屬於她的榮譽,害她不能順利畢業,讓她未婚夫退婚,

何粟趁虛而入想要代替我母親,又煽動無數人攻擊謾罵她,讓她患上抑鬱症,讓她害怕與人交際,不得不暫時性放棄學業和理想,被人蒙騙倉促進入婚姻,走向了消亡,她的人生被何粟毀了,你靠著你那個吃人血饅頭媽享受了這麼多年優渥生活,明知踩著一條命,配被饒恕?”

這是她第一次,談論自己母親的事。

如果,當年何粟沒有背刺,沒有往死裡整母親,她現在應該是一個優秀的女性,熠熠生輝自信耀眼,也不會因為患病之後,情感缺失被片刻“溫情”蒙蔽而被周明康趁虛而入,踏入另一個墳墓。

人生就是如此,一環錯環環錯。

她甚至寧願自己沒有出生過。

讓母親過屬於自己的人生。

直到何粟出國多年,仍舊有每年在海大畢業季給母親發郵件,發她獲得了什麼榮譽,辦了什麼畫展,甚至還有蘇念錄給媽媽的音頻,年年笑的單純無辜問好,最後何粟總會加上一句:可惜你沒有順利畢業,不然就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世界了。

年年刺激,年年樂此不疲。

直到前些年才消停。

這事甚至是她後來才翻出來的。

她甚至不敢置信,人怎麼可以這麼惡?

以至於,剛開始知道陸謹川跟蘇念牽扯的時候,她才能夠瞬間下定決心,義無反顧的離婚。

曾經性格裡的溫吞猶豫與重感情,渴望家、渴望愛、從小缺愛之下,對感情、對人總歸是會甘願付出一切、奉獻自己,受多少委屈都覺得沒關係。

那樣的她,她自己也不喜歡,可從小經曆導致的一部分有缺陷瑕疵的自己又無力甚至害怕去改變,可在那一刻,那樣的她被裡裡外外敲碎了。

煥發蛻變了一個決絕為自己權益爭取的人格。

從那刻她才驟然想明白。

她應該為自己活,而不是一味地將期待放在他人身上。

她首先是她,其他的也僅僅是錦上添花。

她不能指責過去那個站在霧裡茫然無措的自己,人都是有瑕疵的,她隻慶幸,她選擇改變了,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她喜歡現在的自己。

蘇念看懂了溫迎沒有餘地的表情,她的話,她也深知其中緣由,因為,她也參與過。

可……

“溫迎,你在遷怒我,一碼歸一碼不好嗎?”蘇念呼吸急促了些,試圖讓溫迎當以前的恩怨隻是上一輩子的事。

溫迎眸色冷漠地看她,諷刺道:“我不是在一碼歸一碼嗎?比賽的事,你該坐牢,恭喜啊,蘇小姐。”

她說完,沒管蘇念刹那蒼白難看的臉。

轉身就走。

蘇念這下是真怕了,她下意識還想去抓溫迎的手。

溫迎這回不會再讓她碰到,在此之前,狠狠甩開她。

蘇念一下沒站穩,趔趄著摔在那邊。

溫迎居高臨下冷眼旁觀:“求我原諒,你還不配。”

蘇念耳邊轟鳴,四周目光全部落了過來。

譏諷的、輕蔑的、唾棄的。

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

這種差距幾乎讓她發瘋,眼底透出紅血絲,憎恨地看著溫迎的背影。

溫迎剛走出大廳。

就迎麵遇上了剛剛下車的裴卿言。

裴卿言看著她,笑眯眯地揮揮手:“這是要出門?”

溫迎步伐微緩了下,看向她:“裴小姐這是?”

裴卿言指了指不遠處那條街:“剛逛過來,想著正好路過,就過來看看你,想著約你吃個飯,我朋友們對你挺好奇的,那些實績,多少人都是你粉絲呢。”

溫迎淡淡一笑,不動聲色說:“最近恐怕時間不允許,事情也暴增了,估計是走不開。”

她算是委婉地拒絕了。

裴卿言不介意地笑了下:“懂,理解,那就等你有時間再說。”

恰好,溫迎的手機響了起來。

溫迎拿出來看了看,隨後看著裴卿言指了指手機:“抱歉,我得先走一步了。”

“好,沒事,去吧。”裴卿言笑著揮揮手。

溫迎沒再多言語,與她錯身而過。

看著溫迎上車之後,裴卿言才雙手環著胸,若有所思看著那輛攬勝離開的方向。

蘇念慘白著臉從飛璽大廳出來時候,也沒想到與迎麵遇上裴卿言。

那種女人第六感的警惕和防備幾乎立馬浮現。

她內心深處,還是不太想得罪裴卿言的。

蘇念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現在如此狼狽可笑的自己。

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要走。

裴卿言視線輕飄飄落過去:“等等。”

蘇念攥緊手指,麵頰上已經沒有了生機,毫無招架的絕望吞噬了她,讓她已經沒了任何辦法……

她回過頭。

裴卿言上下掃視她,最終勾唇:“正好我閒著沒事,送你一程?”

蘇念赤紅著一雙眼看她,她當然知道走到現在與裴卿言也脫不了乾係,可她也深刻清楚,哪怕知道她也奈何不了對方。

蘇念在與裴卿言分開時。

就接到了何粟那邊的電話。

聲音都因為激動而破音:“謹川幫忙請的那位律師……拒絕為我出庭辯護了!”